今晚月朗星稀,朦胧夜色更添几分忧愁。
屋门被打开,唐夫人抬眼便见唐尚书已站立许久,不禁责怪道 : “ 打了也打了,还有什么不能见的。”
此话怼的他哑口无言,唐尚书叹了口气道 : “ 夫人这是在生为夫的气?”
唐夫人侧身转过去不理会他。
“ 夫人生气也是应该,只是若为夫不给裴家一个交代,反而更会害了老三....”
唐夫人听到此处便再也压不住怒火 : “ 你不想与裴家交恶,我能理解,可老三性格敦厚,自幼身子孱弱,好不容易将他养大成人,你那一棍子下去,可是能要了他半条命!”
唐夫人在孕育唐留时,受了不少波折,又因是早产,唐夫人对这个儿子便心有愧疚,日常起居便更上心了些。
此事并非因唐留而起,若论家世,区区一个裴国公府又有何惧!
唐尚书知道夫人这是动了怒火,好生劝她 : “ 夫人当心身子,为夫此举岂是惧怕裴国公府,可眼下朝堂内争不休,不是一个出头的时机。”
“ 出于无奈,我若不惩罚老三,那裴国公亲自找上门来,届时若闹到陛下跟前儿,咱们也只能自认理亏!”
府上五个孩子都是唐家的宝贝,无论打哪一个他怎会不心疼。
唐夫人鼻尖隐隐翕动,回头看了一眼夫君那困扰的神态,知晓他在官场的不易,一时怒火便也消减了半分。
“ 罢了....既然已经给了他们一个交代,若是再不依不饶下去,那我也不会让步的!”
唐尚书容笑起来,将唐夫人揽了过来,愧疚道 : “ 夫人为这个家操劳太大,怎可让你心生烦忧,一切交给为夫操心便好。”
唐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唐尚书反倒也不生气,入夜寒凉,怕她身子着了寒气,便是连哄带劝的带她回去。
尚书府今日闹了如此大阵仗,裴国公府自不会好到哪里去。
下人将裴二抬回去时,府上的女人哭成一团,裴老夫人拄着木拐,颤颤巍巍地走进了阁屋,焦急地问道 : “ 二小怎么样了?”
裴夫人哭肿了一双眼睛,含糊不清答道 : “ 方才去宫中请了御医来瞧,身子好生修养便可,只是破了相,往后后还难说呢...”
裴老夫人顾不得伤心,径直去内室一探究竟,榻上的裴二仍在昏迷中,那张清秀的容颜如今被一团纱布包裹着,肿胀青紫哪里还瞧得出这是裴家小二。
裴老夫人曾是侯府的千金大小姐,一生养尊处优惯了,晚年犹爱疼惜孙辈,那是要什么给什么,天子脚下,就敢有狂徒行凶伤人,裴老夫人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 娘,你就莫要为此事担忧了,这里一切有我们在呢。”
裴夫人是一番好意,这是国公府的祖宗,更是主心骨儿,若因此事气坏了身子,那府中上下更是乱作一团。
裴老夫人听到此话更加来气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让我管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二小吃了亏,此事草草了终吗?”
而后嫌恶抽出了被搀扶的胳膊,她打心眼儿里就看不上这小门小户出身的,若不是肚子争气,国公府哪能轮得到她来做这主母夫人。
裴夫人面色难看,浑然不知自己错在何处,老夫人心疼孙子,难道她就不心疼儿子吗?
身为裴大媳妇的孙青荷眼见形势不妙,她这婆母平日里可没少受刁难,便出来圆了场面 : “ 祖母莫怪,眼下大家都是盼着二小好,再说阿公已派了人手在城中搜寻那狂徒,想必不出三日定会有结果。”
“ 孙媳心疼你的身子,本该安享天乐如今却反倒为儿孙烦忧,祖母就听孙媳一句劝,快回去好生歇着。”
孙青荷模样生得俊美,又是世家小姐出身,这说话的本事最懂得弃弊趋利,不过三言两语,便哄得老夫人心情畅快,也不再刁难裴夫人。
裴夫人自知她这儿媳是有本事的,她嘴巴蠢笨,又不讨老夫人喜欢,有孙氏在旁,她也能松口气。
听闻,唐府收到消息,第一时间便惩处了唐三,在裴老夫人眼里看来,还是她裴家家大业大,权势过人,试问在都城,谁敢与她裴家为敌?
她毫不在意地提起道 : “ 听说那唐家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更是庸碌之辈,受了些皮肉之苦,也是他应得的。”
“ 那唐三脑子愚蠢,依孙媳看不足为惧。”
“ 况且,唐夫人家世显赫,都不敢颇有微词,可见咱们裴家在都城的地位。”
此话让裴老夫人十分受用,就是不经意间看到病榻上的裴二,又开始担忧了起来 : “ 也不知咱二小破了相,以后还能说个好人家不?”
老夫人溺爱,裴二少时便早早地开了荤,起先是挑了四个身段丰盈的丫鬟做为通房,裴二年幼心智不稳,又无人敢从中劝阻,如今这姬妾成群,但始终没有成亲,安兴立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