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韧缠,县令的脖子被勒出红痕,他艰难道:“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淮安笑道:“以前是做什么的?喂马?还是种地?你学的还不像。”
“抢人干嘛呢?是打算‘给这群狗官一个教训’,还是打算‘把金银财宝全部掠来’?原本的县令被你们丢到哪里去了?陈达那群人果然是看文章看傻了,怎么这都没意识到。”
县令挣扎着扯断了缠在他脖上道柳条,往后蹬着腿要走,盛淮安抬脚又一踹,正中他的心口。她抬眼望了望溅了泥泞的路,雨丝飘过她脸颊,一片润潮,盛淮安道:“我就不上去了。在这里扣着你,让他们把人干干净净完完整整送回来——其他几个人出事了没关系,那个最漂亮的男人,要是掉一根头发,我就卸你们一条胳膊。”
……
大汉形容粗旷,朝盛容与狠狠一踹,道:“你给我老实点!”
盛容与出来的时候侍卫也未曾带,现在被一群人围殴的满面尘土,觉得真倒了大霉!他听闻盛淮安刚好在余枝县剿完匪寇,兴冲冲地和他爹分道而行,往南边绕去追盛淮安,结果看到山上匪寇摇旗呐喊而下,直接剽掠了他雇佣的车马中的银钱,又把他人给抓到这儿来。
他爹也是,跟发了瘟一样,好好的上京城不愿意待,说要来南边看风景,还非得带上他。
盛容与满腹怨气,看到同行的萧微兰,又撑起一半的勇,道:“萧姐姐!我护着你!等我爹过来,抓了这些贼子,我要他们好看!”
萧微兰坐在稻草席子上,啃着匪寇给她的红糖馒头,旁边还有人见茶水没了就再送来茶水,特意挑了能够拿出手的茶叶,给这个矜贵的小姐喝。听闻此言,脆声道:“没事啊,我觉得挺好的。”
反正吃苦的不是她。
又有一位师爷过来,道:“不是说了,不抓姑娘吗?”
旁有人答道:“这小子和这位小姐是一起的,就先顺道一同劫上山去,我们供着呢,没有委屈她一分。”
师爷点头。
行走过盛容与时,又踹了他一脚,道:“小伙给我老实一点。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
盛容与被下了面子,别过脸去,不敢去看一旁坐着慢悠悠吃馒头的萧微兰,屈膝把头埋到膝窝里。要是盛淮安在,估计能够把满山的人给打趴下,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多读点书,多学些本领,不会在心上人的面前丢了面子。
萧微兰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看到默不作声的盛容与,眼里多了分笑意。
自从那日盛淮安告诉她,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后,她就事事开始顺心,婚约也取消了。她难得叛逆一回,受邀带着丫鬟跟着燕王一同到常州他置办的山庄宅子避暑,听闻盛淮安也在,本意是想过去和她讲些话,半路却被抓上山,同盛容与关在了一起——不失为一场经历。
“隔壁山头抓了个上京过来的大官!师爷!”一个年轻小伙在外边喊道。
那个被称为师爷的老头留着一绺的羊角须,像是学堂里教诗书的老头子,道:“什么大官?有多大?让我去看看。”
抓盛钰的人见他没二两肉,是个病根子,下手都不敢重了,比起抓,更像是把他“扶上山”。盛钰道:“这位……大哥,我能自己走,不用扶我。”
陈达谢青松一行人被他们统统丢到柴房里去,只有老实的盛钰他们给了好脸色,将他和盛容与等人关在一起,
稻草榻上又多了个矜贵的主,要人给他送热茶水。
盛钰打量着坐在稻草榻旁,耷拉着脑袋的盛容与,问:“可是燕王世子?”
他听说过这个和盛淮安在一起胡闹过的小少年。盛容与听到有人可以认出他的身份,立马支棱起来,道:“你认得我?你是上京人?你长得这么俊俏,我怎么之前从来没有看过你?”
盛钰浅笑:“我年少就有不足之症,鲜少出门,街坊邻里都没有人能够认出我,别说燕王世子了。”
盛容与抹了把脸,他的手沾到了地上的煤炭,一不留神,把脸涂的黢黑,他道:“那你是怎么被抓过来的?我是一时不备,被他们偷袭了!”
山匪横道,本来只是想要抢点银钱,但是盛容与迫不及待想要在萧微兰面前展露一把自己的功夫,于是拔出自己常带却从没有用过的佩剑,干脆利落一劈一扫——然后他就被打倒了。
盛钰咳的直皱眉,道:“我就坐在马车里……然后就被抢来了。”
来的时候他听了一耳朵,这就是先前在余枝县流窜,格外猖狂的一行人,骗走了修河堤的八千壮丁要“起义”,作鸟兽散后又重新在常州的芸生县聚拢。旗还是“新周”的那面旗子,换了个镇山的老大,这位老大估计是个混江湖的义气子弟,还没搞清楚就给“新周”上下立了一条粗浅的规矩:穷的不抓,老弱妇孺不抓,拖儿带女的不抓。
这么多规矩下来,这帮匪寇真成了什么扶危济困的大侠,自己兜里也掏不出二两的银子。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