窿,越填是会越大的。
她无所谓道:“等大周和小说里头写的一样,四分五裂,各立藩王,让盛淮景自生自灭,我就带你去辽东,哥哥你去当幕僚,我来领兵......”
没想到眉眼温润的盛钰冷下脸来,惩戒般拍了下盛淮安的手心,道:“小山,不可以这么说。”
“你的师父是顶天立地的将军,换来了天下一统的大太平,你怎么却净盼着乱呢?我怎么去辽东,还没有到,就要被大雪压垮身子......”
沈元善又落到了什么好下场?死在了从沧州回来的路上,连落叶归根都没有。
“说起这事,你还没来的时候,有个疯子敲起了上京的登闻鼓,说——”盛钰皱起眉头,“是哪个官员来着?颠颠倒倒的,说有人害死了骠骑大将军,然后又说他还活着,救了他全家老小……”
在听到“沈元善”的时候,坐没坐相的盛淮安一下挺直了腰板。
盛淮景怎么没有和她讲起这件事情过?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往前一撞,就皱眉猛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帘边他刚刚插上的花也被惊得枝叶摇晃,他推了推盛淮安,叫她先走。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鲜血已经洒在了他袖口。
盛淮安急道:“不是说好些了吗?怎么还这样?盛淮景放你这里的医师呢?”
盛钰紧皱着眉头,嘴唇上唯一一丝血色也尽失,断断续续道:“见我身子没有大问题,最近都没来了。没事的,小山,只是倒春寒,我刚才在外边受了凉,等我待会自己缓缓就行。”
已经近四月了,倒春寒都能再倒回去?盛淮安一把扯起了盛钰,发现他身子细弱的吓人,又连忙放松了力道:“我带你去医馆看看。”
院门前的迎春花抖落了昨夜的露水,淬着寒意,落在盛钰身上就像是冰渣子。
沈长序从太常寺回到公主府,发现盛淮安不在。
他没有再去问玄一。玄一和盛淮安一样,狗随主人,不会给沈长序好脸色,他问起盛淮安的行踪,现在皆是一问三不知。
奈何二狗蛋这只红脚隼在上京太显眼了,沈长序看到盛淮安身上半倚着一名男子,急匆匆地走进了医馆里。
沈长序皱眉,那男子身形像先前的男乐师,但是却更高,更瘦些。
她该不会真的喜欢这种像妙人坊里小倌般细皮白肉的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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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诊完脉,捋着他那没几簇的胡子唉声叹气,都说盛钰没几年好活了。
盛淮安提着那一大包药,道:“你们吉利话都不会说?”
老头子两眼昏花,看盛淮安像是上京找茬的混混,他颤颤巍巍地摸着胡子:“好好好,吉利话。这位公子身怀无上仙骨,多则三年,不日就可羽化登仙......”
“老头你这医馆怎么还没有没砸掉?”盛淮安气急了,一掌抬将上去,“没人砸小心我今天砸。”
盛钰连忙拉住她,低声道:“小山,这本来就是我的问题,你跟人家老大夫撒脾气干嘛?”
老医师不像宫里头的御医会察言观色,心直口快了些。
说他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再多的天才地宝也吊不住他,从哪里来何时回哪里去是命数。
盛钰早自知自己病是治不好了,不愿意和盛淮安讲。
“你来公主府住着。”盛淮安红着眼睛,“怎么病成这样都不和我说?你有没有把我当妹妹?”
当今皇上还有个没有名的弟弟,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恐怕不行。
况且盛淮景,还是有派人盯着他的。
盛淮安拗不过他,把他送回了京郊的别院。
回来之时,盛淮安想着盛钰提起来的“骠骑大将军”还活着,心里纷杂不定。
在三年前沈元善战败的时候,她也是不信的。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亲笔书。墨迹之中讲话习惯和沈元善毫无区别:
“沧州失守,使大周国土缺一,战火纷飞,沧州百姓亡于异族刀锋之下,老臣寤寐思服,难以入睡,如今身劳力疴,皇上不怪罪,亦万死难辞其咎,特请告老还乡。”
盛淮景批下前,沈元善已经出发前往常州了,但却是只身前往,没有带上他上京的夫人。
原本事情就疑点重重,但那封亲笔信在,也无法怀疑其他的事情。彼时盛淮安匆忙出征,没来得及细究。
敲登闻鼓的那个人是常州有名的疯子。
他家的布庄子生意落败之后,家道一落千丈。儿子随之死去,他一夕间白了头,徒步走到上京来,敲登闻鼓的时候衣衫褴褛,身材佝偻,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说有人要害他。
所有人都以为骠骑将军只是他想要扩大事情的借口,都没放在心上。
人已经死了三年了,怎么复生?
思考间,她身侧忽然伸来了一只手,端着个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