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这悲剧的源头就是你,我恨死你,我恨死你!”黄海云说着说着便嚎啕大哭,黄建功由不得也流了眼泪,把头转过一边。
中兴忙跟汪婆子使了眼色,老婆子便走过去搂住外孙女,黄海云别扭地挣了一下,汪婆子老泪纵横,哭道:“我的雪针呐,天杀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不把我拘了去,反要拘我的女儿?”黄海云放声大哭,祖孙两个抱成一团。
中兴又转向黄建功道:“你都听见了,你女儿也不认你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黄建功眼泪长流,只觉得万念俱灰、生不如死,便咧开嘴凄然一笑,说:“是了,我女儿也不认我,我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便转过身来,想往外走,不妨脚下一个趔趄,黄凤娥连忙过来扶住他,流泪劝道:“今天过来只为瞧瞧,这会儿吊唁也吊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伢的事儿也不可能今晚就有个定论,还是先走的为是。”
黄建功便点点头,又扭过去看看小云小宇姐弟,黄海云仍旧泣不成声,黄海宇只愣愣地瞧着他,眼中似有不舍之意,黄建功心中剧痛,恨不得就此死去。黄凤娥看弟弟神色不对,连忙和他侄子扶着黄建功出去,他四哥在后头跟汪家人又说了几句,也告了辞出来,追上黄建功几人。只听后头中盛的声音传过来:“赶紧走,以后也别来了。”几个人只作没听见的。
黄凤娥边走边说:“建功你听我说,我瞧他们的意思,对伢还是真心的,不把伢交你,只为着你现在条件也不好,怕伢生活上遭罪,既然这样,伢就先叫他们养着也好,你现在自身难保,急着把伢接出来,对你对伢都不好。”
黄建功失魂落魄,他姐姐的话只听了一耳朵,黄凤娥又说了两遍,黄建功才说:“姐姐说的不错,伢现在跟着我确实也没好处,我只恨我自己。”说着拿拳头去锤自己脑袋,黄凤娥连忙劝住他说:“好了好了,不这样,总是你自己要立起来才是。”
四哥也说:“是了,只要你能立起来,把事业搞上去,你是个亲爸爸的,这一点到哪儿也改变不了,你就当伢暂时养在他外婆家,你还要感谢她嘞!”
黄建功流泪道:“我是忍着心的,她怕伢跟着我受苦,我还不是怕伢跟着她们受罪?你们不知道她的,跟她们住久了,是个人都得疯。你看小伢多想我,他想跟我住一起的,是我这当爸爸的没本事,是我没用啊!”说着又哭起来。
四哥便发怒道:“好啦,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话?你就振作起来,好好拼一拼,拼个人样出来,哪个敢拦着不叫你认儿子是怎的?”
黄凤娥又说:“是了,人都是拜高踩低,这也没什么稀奇,你别放在心上,有朝一日你起来了,这些人一样跟你攀亲带戚的,至于那会儿你还愿不愿意结交,就看你自己了。”
黄建功泪眼模糊地点了头,这天就宿在姐姐家里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