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知道周重瑞所说无论真假都将在朝堂上掀起惊天骇浪,无数人因此丧命,朝堂因之不稳,特别眼下天子病重,边境不宁,国内极需安宁,若是生出乱来,大祸立至。
项凯捷站在众人最前,满面春风一团喜色,周重瑞的几句话有如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项凯捷头晕目眩,差点没坐在地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事发了。周重瑞不单知道自己走的是司务太监唐文忠的门路,怎么会连贿赂的银两数额都一清二楚,莫非是唐昌富被抓了,招认出了自己。
监察御史上前要抓周重瑞,楚安王石重杰厉声喝道:“且慢,事无不可对人言,周重瑞既然言之凿凿,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要是污告依律处治,要是他所说是实孤绝不能坐视此事发生。”
孔省面向楚安王,颤声道:“王爷,大局为重。”
石重杰不是不知道此时闹将起来对朝庭的损害,只是父皇病重,太子步步紧逼,特别是唐文忠与其沟通,雁山别苑的消息全掌握在太子手中。自己如果坐视下去,父皇病逝太子登基后,最好的出路便是像安阳王那般就藩外地,一个不好被囚在京中,生死操于人手。
“孔相,抡才大典乃国之大事,这就是大局”,石重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今科科举质疑声不断,会试榜出来之后,千余举子到礼部请愿,铜匦之中举告信难以塞下,孤想问问孔相,你身为首辅,对此不闻不问,一味想着息事宁人,是否有负父皇所托。”
孔省看着满面激动的楚安王,知道石重杰准备借科举之事正式向太子发难,以前的暗斗变成明争,朝庭实乃多事之秋,自己这个左相不好当,孔省苦笑不已。
高座之上太子石重伟一拍桌案,怒声斥道:“住口,石重杰你怎敢对孔相无礼。科举之事孤详细禀奏过父皇,父皇甚为满意,不知你有何不满?”
大帽子扣下来,石重杰已经打定主意要硬扛了,礼仪不缺,恭声应道:“父皇让臣弟协助皇兄打理朝政,臣弟不敢懈怠,看到科举存在弊情,自然应当提出。父皇在雁山别苑静养,臣弟怕他被人蒙蔽,这就前往雁山别苑见驾,禀奏实情,请他老人家定夺,容臣弟先行告退。”
说罢,石重杰躬身行礼,转身下殿。孔省急着上前拦住,劝道:“王爷三思。”
金殿之上鸦雀无声,众臣面面相覤,全傻了眼。宝座之上,石重伟有些慌神,他没想到石重杰会在金殿之上撕破了脸,这让他有些骑虎难下。看着石重杰转身离去,石重伟真想下令将他拿下,可是楚安王是他的弟弟,天子确实交待过让石重杰帮着打理朝政,三法司、工部等衙门便是楚安王在具体负责,石重伟身为太子也不能无故拿下楚安王。
霍然站起身,石重伟急道:“石重杰,你给孤站住,惊扰了父皇,你担当得起吗?”
马遂真也上前拦住石重杰,他是楚安王名义上的王傅,沉着脸教训道:“王爷,谨言慎行方能致远,你身为国家亲王,行事怎么可如此莽撞,岂不闻治大国如烹小鲜,你这通猛炒,什么也被你弄糊了。科举有弊情,发付有司问明便是,何必搅得圣体不安。”
这番话是金玉良言,石重杰停下来考虑。高阶之上石重伟见石重杰犹豫,想到唐文忠虽然向自己详情但自己选用项凯捷为状元郎并非徇私,而是真看中他的才学,便是到了父皇面前,将项凯捷的考卷呈上,父皇也不会怪罪。
想到这里,石重伟头脑一热,脱口道:“科举之事父皇一清二楚,孤选用项凯捷亦是为国取才。石重杰你指责孤蒙蔽父皇,尽管前往雁山告状,不过孤有言在先,若是父皇有个闪失,孤绝不轻饶。”
石重杰一甩衣袖,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