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大人,索校尉克扣军粮,以霉烂的粟米充装好粮,请大人明察,为我们做主。”
“请大人做主”的呼声响成一片伍元凯也变了脸色,他对索建生贩卖军粮之事有所耳闻,不过收了索建生的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在化州经略使,朝庭新派的大军统帅面前哪敢敷衍,急忙喝问道:“索建生,怎么回事?”
索建生抖成一团,瘫软在地。
江安义抬起手,示意四周的军兵安静,扬声道:“本官是新任化州经略使江安义,奉天子之命率领你们前去化州御敌。当兵吃粮,天经地义,谁敢克扣军粮,便是死罪。”
索建生早已吓得昏死过去。伍元凯跪倒在地,哆嗦地道:“下官有失察之过,请大人降罪。”江安义可不是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算得上凶名赫赫,不由得伍元凯心惊肉颤。
身为驻营主将,将营寨搞得乌烟瘴气,江安义真想下令将伍元凯一起拿下,可是自己只是化州经略使,不能刚到就问并州司马之罪,何况大军要在南锋县休整,这伙子府兵、募兵也要训练,索性拿了伍元凯的短处,让他用心配合。
“伍司马,你的事情稍后再议,咱们先一同到辎重营中看看。”江安义扶起伍元凯,和声道。伍元凯勉强站起身,听江安义语气柔和,心中安定些。江安义对着四周的兵丁道:“你们当中推
举出十个人,随本官一同入内查看。”
辎重营前还在推选入内查看之人,辎重营后门有一伙人正准备偷偷摸摸地离开,有围看热闹的军兵发现,大声叫嚷起来,那伙人越发慌不择路,有人居然想趟过河去。
江安义对朴天豪道:“去问问,那伙人是干什么的?”
朴天豪带人很快将这些人拘了过来,这伙人已知情况不妙,颤兢兢跪地嗑头。江安义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些人不像兵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军营之中?”
朴天豪在旁边帮腔道:“大人,我看这些人不像营中兵丁,该不是西域人的探子吧。”
这帽子够重,那伙人哭叫地嗑头道:“禀大人,我们不是探子,我们是南锋城的粮商。”
情况很快问明,这伙人与过索建生勾结,索建生将克扣下来的粮食贱卖给他们,这伙粮商则在晚上将粮食拖走,同时运来霉变的粮食充当好粮,一来一往从中渔利。
四周围观的兵丁气得破口大骂,江安义心想正好借此良机整肃军营,当即道:“伍司马,盗卖军粮可是大事,本官要升帐问案。”
伍元凯此时是待罪之身,连忙应道:“大人请到中军营帐,下官命人擂鼓聚将。”
鼓声响,营中校尉以上的将官齐来参拜,发现主座换了人,伍司马一脸苦色地站在一旁,便知朝庭派人来了。朴天豪大声宣布江安义的身份,向众人展示江安义的印信,众人齐齐躬身参拜。
“诸位将军,本官初到营寨,发现大营杂乱无章,毫无军纪可言。索建生掌管营中辎重,居然以公济私,克扣军粮,以霉变粮食给兵丁食用,真正是丧尽天良。”江安义重重地一拍桌子,喝道:“此等蠹虫不杀不足以平愤,来人,将索建生枭首示众游营。”
索建生人头落地,营中一片欢腾之声,帅帐内却鸦雀无声,众人都知道江大人这是杀鸡给猴看,帐中众人细究起来个个难逃罪责。
借着索建生的人头之威,江安义宣布了一系列将令,从识号辨旗、扎营训练、行军野战、防御配合等各个方面都重新布置,兵营指挥交给了朴天豪,朴天豪已是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统率一群七八品的校尉完全绰绰有余。
军令如山,众人不敢违逆,躬身应诺遵令而行。众将出帐,大帐内只剩下江安义和伍司马,伍元凯立感压力大增,头上仿有高山压顶,身子不由得矮了几分。
江安义似笑非笑地看向伍元凯,道:“伍司马。”
伍元凯一抖,急忙恭声道:“下官有罪,请大人责罚。”
江安义忍住笑意,道:“伍司马,你有失察之过,不过本官准你戴罪立功。”
伍元凯大喜,道:“请大人示下。”
“伍司马,方才抓获的那些粮商,胆大包天勾结索建生盗卖军粮,以霉烂的粮食充装军用,实在不能轻易放过。你带着五百府兵,前去查抄他们的粮库,将这些粮商储存的粮食一律拉到军营,化州难民缺吃少穿,就用这些粮食赈济难民。”江安义道。
抄家是件美差,伍元凯高兴地应是。
江安义继续吩咐道:“伍司马,本官有言在先,只是查抄粮食,若是这些粮商告你趁机劫掠财物,那本官可就要治你个二罪合一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心中要有数。”
伍元凯笑容凝住,苦着脸再次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