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带我去找她可以吗?”
河堤,草坪。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妈妈?”
少年在前面走着,闻言没有回头。
“她不喜欢花。”
风声谡谡。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您正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她曾经是我的爱人
“妈妈。”
江边的一处土坡后,女人抬起了头。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骤然亮起眼睛。
少年把连根的向日葵埋进土壤,这一片都是各式各样的花。
女人眼睛亮晶晶的:“谢谢阳阳。”
说着想到什么,她又悲伤了起来:“是妈妈拖累阳阳了。”
“我带来了一个人。”少年拿起扎了细细密密小眼的矿泉水瓶浇水,“她说她认得你。”
“阿满。”
方麟站在男孩身后,土坡上,逆着日光。
秋风扶上发梢,中秋的热浪好像永远无法抵达。
方麟笑意盈盈。
“我的小阿满,可以和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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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帮女人收拾了东西,简陋的砖土房本身就装不了多少东西。
“这是祠堂吧。”方麟给阿满梳着头发,头发很顺,看得出来被保养过,“你不怕你家老祖宗怪罪?”
“一个绝后的祠堂,怪罪就怪罪吧。”
少年把女人的洗漱用品全装进了背包,最后放了一个小盒子。
方麟给阿满盘了个低盘发,拿起那株迷迭香簪上。
少年开口:“她不喜欢花。”
方麟唇角含笑:“她已经喜欢了。”
少年看着女人,眼泛泪光。
阿满从不吃活人。
她最喜欢方教授。
方教授就是人类,所以她喜欢人类。
她固执地喜欢着世间一切的,拥有心跳的人类。
但是她那天吃了活人。
那个人类的心快要死了,她求她吃掉她。
她决定用掉她珍藏已久的,唯一一次自主拟态的机会。
她要变成她,纪念她。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埋进自己的胸腔里。
她学着喜欢音乐,喜欢绘画,喜欢花。
还有那个少年。
少年从沙滩边找到她。
少年喊她妈妈。
少年给她放外文歌,给她种花。
她好像也最喜欢他了。
阿满被发现了。
男人往死里打着她。
她抱头大哭,摇着头求他不要打她。
男人停下拳头,发现了她的异样。
“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男人哈哈大笑着:“还以为你真能一辈子不开口说话呢。”
“都睡了这么多年了,给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妇?!”
拳头再次落下,阿满选择反抗。
她咬伤了男人的手。
男人拿出把刀,砍向她的头。
“逃跑,不挣钱,还咬我。”
刀尖落下,惨叫声凄厉,血溅进男人的嘴巴和眼睛。
男人像是地狱的恶鬼,他赤红着眼。
“你要饿死老子吗?!”
门锁咔哒声响起。
少年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
男人扔下刀,尝着嘴里血腥味喘气。
阿满趴在那里流眼泪。
心脏好痛。
想死。
想死。
男人踢了她一脚。
“没死就起来做饭,做完饭滚出去找工作。”
“那个公司你旷工太久人家给你炒了,你赶紧滚出去再找一份工作,家里快没钱了。”
少年盯着她。
她好像看懂了。
少年叫她跳下去。
她爬起来,冲向窗台跳了下去。
她摔成了一滩烂泥。
少年平静地用塑料袋捡着尸体。
他说,“等法医尸检完你再复原,要不然会露馅的。”
她的眼球还在流泪,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