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种很伟大的情感。
它总给予人无限的勇气与力量。
男人来不及想方麟如何坐在二楼的窗台上,他机械地转动着眼球。
“真,真的吗……”
蓦地反应过来,他朝着方麟跪下。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阳阳吧,”他涕泗横流,苍老的五官更显丑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真的吗?”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方麟这次穿了条深色扎染长裙,谨防血液喷溅后她还要为了点微不足道的公德心避着人群,“真的什么代价都可以吗?”
男人抬眼看向她,眼瞳剧烈颤抖。
“什么,什么都可以。”
方麟看向他,眼神玩味。
“即使我能让你再生个儿子?”
男人的面容开始扭曲,他像是将要渴死的旅人,久旱逢甘霖:“你说的真的?”
他连声音都轻飘了起来:“我还能再有个儿子?”
他幻想着,连面颊都有些红润:“我还能传宗接代啊……”
他笑了起来,拖着儿子膝行上前,眼里闪着病态的光:“我还能再和女人生个孩子?”
“好好好,”男人仰头看着发霉的天花板,快意十足,“这下我可对得起老杨家的列祖列宗了!”
他口中喃喃,伸手上前想抱住方麟的腿:“菩萨,女菩萨啊——”
方麟一动未动,朱唇轻启:“碰一下试试?”
男人收回手,目光灼灼:“女菩萨,我能选再生个儿子吗?”
方麟轻笑:“当然。”
男人兴奋地磕着头,眼底尽是狂热:“女菩萨大慈大悲!我杨耀祖今后定日日供奉香火感念菩萨大恩大德!”
“我不是菩萨,”方麟看看自己的指甲,刚做的,正红色,上面还贴着金箔,喜庆得很,“我也不需要香火。”
“我只要你这个儿子的命。”
男人顿住,看向还握着株草呢喃的少年。
他迟疑了。
方麟睇着他,语气嘲讽:“后悔了?”
男人摇摇头,又小心地问:“菩萨,我如果再生一个的话,他一定是健康的吗?”
方麟颔首,唇角微扬:“当然。”
“那他会孝顺,给我养老送终吗?”
方麟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露出一口白牙:“当然。”
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他会家财万贯——”
方麟竖起手指:“嘘——”
“事不过三。”
男人脸上的潮红褪去,他拍拍胸口,疯狂点头:“对对,这就够了,家财万贯拿大儿子也换不来,对对,不能贪,不能贪……”
方麟欣赏着男人的丑态,似笑非笑。
啊,人类。
男人把儿子绑在了桌角。
折叠桌破败不堪,但少年被拴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他的眼睛犹如一滩死水,即使被像牲口一样拴在桌角,也掀不起波澜。
逼仄巷子里的采光很差,男人的廉租房楼层底且背阳,连正午都阴沉沉的,透不进阳光。
方麟还坐在窗台上,阴暗潮湿的水泥地透出一股灰败味,很难闻。
菜刀在打火机上被燎热,男人握着菜刀,在火光下期待地看向她。
“砍脖子。”
男人看了看儿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刀挥了上去。
血光飞溅。
男人看着视线逐渐降低,无头尸体缓缓倒下,剧痛后知后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液溅得很高,几滴粘在了方麟的鼻尖和睫毛上,恶臭扑鼻而来。
方麟皱了皱眉。
她揩掉血迹,拿起手边的水洗了洗脸。
男人还在疯狂地大叫,头颅咕噜噜地打着滚。
“你那一刀真是用了全力啊,头都掉了。”
方麟解下桌边的绳子,少年顺着力道站起来,眼神空茫。
“带我去找你妈妈。”
少年歪头看着她。
方麟温声询问:“嗯?”
“她不是我妈妈。”
“嗯,她不是你妈妈,但她是我的小孩。”方麟解开他颈间的麻绳,“带我去见她可以吗?”
少年回头看向那具尸体和打滚的头颅。
“它吃了不该吃的,成了怪物。”方麟用水擦掉少年颈间的花泥,上面还残留着向日葵的花瓣,“自己杀了自己,再过两分钟,它就会彻底断气。”
少年沉默着回头。
“你把她藏得很好,连我都找不到。”
方麟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把鼠尾草,浅紫色的小花凑在一起,温馨又可爱。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