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会上人流如织,各种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叶瑜看的是眼花缭乱。
“这棉布如何卖?”
有那精明妇人搓了搓小摊上青灰色的棉布,这是农家最常用的布匹,虽然粗糙而且颜色单调,但胜在价格便宜,大多数人家过年时都能扯一块布做新衣。
“都是家里亲手织的,一尺布五文钱。”
一匹布=四丈布=四十尺布=1333米
按照现如今的物价计算,一匹布大约要两百文,但是普通人家并不会直接买一匹布,多是按丈或者尺的单位进行购买。
“贵了些,旁的地方一尺布只要四文半。”那妇人踌躇一会,还是将手里的布放下了。
卖布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面相极圆润,他拿起摊上的布扯了扯,“您看这布扯都扯不坏,买回去裁成衣服能穿好久呢,再说了,咱家的织布手艺那是满村里都赞扬的,若是钱不趁手,可以用鸡蛋抵,一枚鸡蛋抵一文钱。”
旁边摊子的老板也点头,他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
“沈家的布虽然贵些,但确实结实,我身上穿的这件穿了几年了,都没坏。”
别提,这男子嘴挺灵巧,叶瑜看那妇人听完脸上已经颇为意动。
“那就扯五尺吧,用鸡蛋抵十文钱。”
她心里自有盘算,鸡蛋是家里攒的,大可不必算钱,十五文钱五尺布算是十分实惠了,等把布买回家正好能给儿子做套衣裳,剩下的还够给姑娘做件上衣。
“哎,您请拿好。”
看过一场讨价还价,叶瑜一行人终于走到自家的摊子前。
可能是因为来得早,叶家的食摊位置不错,处于集市最中间,不管村民从哪个口进,都会经过这里。
怕今天太阳大,叶家人还特地搭了个简易版的棚子,不大,但好歹能遮遮阳。
叶大嫂见孩子们过来,连忙问道:“都还没吃早饭吧,给你们舀一碗豆花?”
说着也不等他们回答,直接从木桶里舀出一勺白生生的豆花,然后又从瓦罐里舀出蘑菇做的浇头。
深褐色的蘑菇酱淋在白色的豆花上,被风一吹,浓郁的香气便传了出去。
现在正是早晨七八点钟,赶集的村民大部分都没吃早饭,就算吃了早饭的,一闻这香气,也不由得深深吸一口气。
几个孩子端着木碗就蹲在棚子旁边开始吃豆花,等豆腐鸡蛋馅的包子蒸熟了,叶大嫂又夹了几个放在他们碗里。
叶老太和叶母包包子都是一把好手,就连叶家的男人们在揉面这方面也是天赋异禀(主要是力气大),因此揉出来的包子面又蓬松又筋道,包子馅更不用说,豆腐和鸡蛋只稍微放了盐,带着一点点咸味,吃的时候既不噎人也不齁嗓子。
叶瑜觉得自家做的豆腐包子最好吃,他吃的脸颊鼓鼓,让旁人见了,都不由得咽咽口水。
“大嫂子,你们这是做的啥?咋都没见过。”
有摊贩好奇地打听。
叶母边收拾东西,边按照叶老头交代的话,解释道:“这是外边的一种吃食,叫豆花,包子里面的馅是豆腐鸡蛋馅的,味道不错。”
至于这个外边到底是哪儿,就不得而知了。
叶母见那摊贩犹豫,便继续介绍,“一碗豆花五文钱,一个包子三文钱,再实惠不过了,都是成本价,就赚个辛苦钱。”
摊贩闻言在心里计算,名字既然叫豆花,那大概是豆子做的,如今豆价一斤也要六文钱,五文钱确实不贵,加上包子也不过才八文钱,咬咬牙不是吃不起。
“那先来一份豆花和一个包子吧。”
第一笔生意来的这么容易,这让叶家大人们颇为欣喜,立刻盛了一碗豆花递给摊贩。
刚过春分,天气还有点冷,再加上这些小摊贩多是昨夜就从家出发,步行到集市,早上吃的大多也是冷冰冰的窝窝头或者面饼子。
此时一口热气腾腾的豆花从嗓子滑下,不说味道如何,身子瞬间就暖了。
有人本来还在犹豫,但看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狼吞虎咽的样子,馋得吞吞口水,立刻不犹豫了。
“来一碗豆花,多放点酱,不要葱花。”
“再给我来两个包子,你家的包子也好吃,皮薄馅大,确实实惠。”
也有人打听豆腐是啥,但叶家人的嘴很紧,都只说是用黄豆做的,颇费一番功夫才做成这么些豆花。
他们家食摊排队的人多,碗筷自然也用得快,叶大和叶父都没闲着,拎着满筐的碗筷就去打水洗碗了。
叶河与荷花也在帮着收拾东西。
只有被所有人嫌弃人小的叶瑜,被要求坐在小木凳上乖乖地等着。
一直忙到太阳升到天空正中央,周身的温度已经能感觉到热的时候,叶家人终于能休息一会。
此时带过来的三桶豆花只剩下一个桶底,约莫还能再舀出四五碗,而豆腐包子更是一个不剩,有赶集的人不吃豆花,但是可以买两个包子,不管是在路上吃,或者是带回去给孩子吃,都很得宜。
叶母喝了一碗白水,喘过这口气,这才开口:“一会我得在集市上逛逛,家里还缺了些针线。”
针线这样的日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