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多了炷请愿香,写信之人还在一旁添了行字。
——叶归根,长立天地,人得金丹长生渊涯。
看着这熟悉的一笔烂字,褚严清指骨微僵。
她真是好一个先礼后兵。
此签,万物长生。
你若是聪明人,能听懂我这话,自然长寿无灾无难。
褚严清朝里走的步子顿了下,田威看不到的眸子里毫无温度,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嘴角,却叫人打心底彻骨的冷。
只是开口有些低哑,“让那个水马活着,明日戌时我去趟灵佛寺。”
只是话音落地,田威极快速地扇了水马一巴掌,“没咬碎毒丸吧?我可听说你们嘴里都塞了的,你可别死了,我们镇国司没钱找医师的。”
水马被扇得愣了好会,直到又被田威踹了一脚才回神。
被他押送去牢里的路上还能听到他的碎碎念,自夸自反应快,不然这水马就要去黄泉磕头了。
虽是寄人篱下,但水马还是隐晦翻了个白眼。
稍夜,段子怀进门便看到那人背靠太师椅,一只手惯性搭在扶手上。
那是上位者俯视别人的姿态。
他堂堂天机阁老板,掌管全城秘密之人,现在正坐在人腿边装聋作哑。
褚严清面色不显,压在公文上的指头腹却泛了白,“我看你这意思,这单雇主来头不小啊。”
“哎呦我的好大人啊,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段子怀厚着脸皮更往褚严清腿边挪,意图摸上搁置在桌上的画卷。
“手拿开点。”
在被段子怀摸到画的前一秒,褚严清轻飘飘地将垂下的衣角抚顺了些,不经意间拂远了边上人的手。
段子怀实在是太好奇了。
跟褚严清的买卖,有什么消息都是他段子怀亲自送上门的,能让水马送的消息就不可能他传出来的,那是明晃晃的来历不明。
再加上褚严清这人一贯不爱听人废话,怎么就能搭理个水马了还顺手收下这不明来路的信件了。
还有那小郡主狂妄笃定的一句话,保证这个水马不死,他会活着。
就以他对褚严清的判断,那尸体现在都该抬到棺材铺了,再快点可能都烧上了,但他就是莫名想听到从褚严清口中说出的答案。
他再三思索还是斟酌着开口,“那水马死了没。”
褚严清支着额瞥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间问道,“你很关心?”
“我跟人打赌了。”
“哦?还跟郡主赌了,她押的哪个?”他说话总是漫不经心的,从不给人思考的机会。
段子怀心脏猛地一跳,轻松感即刻消逝。
“没杀他,瞧这个天色,他应该刚吃过。”褚严清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了看了他许久,又移开视线忽然笑了起来。
显而易见,段子怀赌输了。
明天在灵佛寺的人,他想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