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南耀灵就迫使自己起身了。
伴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南耀灵练起了走路。
是的,你没看错。
大好清晨,不拿来睡觉,却学什么走路。
真真的十分好笑。
年少之人本就觉多,更何况南耀灵这个本该修养的病患。
她可是磕到头失血过多,站都站不稳,连走路都要扶着墙才行。
可是南耀灵能怎么办?
天杀的贼子!不做人!
南耀灵扶着土墙走啊走,练啊练,直到天色大亮她认为可以方才停下。
奶娘见此打了一盆热水来,南耀灵将就着梳洗,顺便换了身麻衣。
之前在病中,为了不再染上风寒湿邪什么的,奶娘可是强行让南耀灵换上棉衣。
奶娘看到借着水面梳洗的南耀灵,心疼地上前接过发梳,开口道:“何必如此?我们不如带上阿姊悄悄离去,也不用误了时辰。”
南耀灵看着倒影中的发丝一络一络绾在脑后,最后被一条柔软棉布将发尾高高盘在头顶,余下散乱的发丝便用头绳束在身后,使人添上几分清雅柔婉。
她想了想此行用意,便从耳后挑出两缕青丝绕至身前,就着头绳一圈圈地缠绕,凭空添了几丝娇俏气息。
南耀灵望着水中倒影,良久回道:“他们也是百姓,而孤是君。”
顿了顿,她又笑着甜甜地对奶娘说:“阿娘,这可是姨姨自幼生长的地方呢。”
奶娘看着眼前,虽说清丽无双却只有往常十之四五颜色的少女,她将许多未开口地话咽回肚中,垂下双眼,抬手称“诺”。
南耀灵头也没回的摸着木梳,突然问道:
“阿娘,我以前可有心喜的郎君?”
“有,我记得殿下小时候执意要娶一个叫大年的小郎君。”
南耀灵闻言,侧头问。
“大年?何人?”
“圣上、圣人说是远亲?”
“阿娘也这么说?”
“是。”
南耀灵转过身,看着奶娘的眼睛,好奇问。
“为何不听阿娘你说过?”
“大年小郎君在殿下封为皇太女之前就去了。”
"这样啊,那倒真真可惜。"
“大年小郎君没这福气。”
九年前就死了么?
南耀灵心中涌出一股不舍。
语毕,待南耀灵梳洗完,她坐在小桌旁,喝着今年新打出来米粥,暖暖的很不错。
待她喝完后,奶娘正端起碗筷想离去时。
南耀灵正将清水当茶汤,用白瓷碗小口小口喝着时,“阿娘,我们不在宫中,也不在临越国了。步子且粗狂些。”
奶娘顿了顿脚步,迈起了粗狂地步子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南耀灵皱着眉头,一鼓作气地喝完比昨日还苦的药。
她缓了许久,才堪堪压下舌尖的苦味,感觉自己有力了不少。
南耀灵摸了摸藏在发间已经结痂的伤口,确认好不会漏出痕迹后,起身寻奶娘去了。
屋门口,篱笆内。
赵七娘用粗布好生擦磨着一根粗木枝。
这是赵七娘一大早去寻的,她想乡间土路泥泞并不好走,年儿若用这拐棍会方便许多。
南耀灵心怀感激地接过,试了试,又遗憾不适合今天的打扮。
她便寻了个理由,十分不舍地放下粗木枝。
等出门的时候,奶娘暗扶着南耀灵,还一口一个“女儿家怕生,羞答答的”。
赵七娘听闻,看着南耀灵面泛桃花的脸,一时间也觉甚是怜爱。
一行三人,在田间小路说笑地走着,朝村口走去。
赵家姐妹老远就看到这三人的背影。
她俩好奇中间那个身姿娉婷的小娘子是谁。
于是两人绕路走近。
赵大花听见一道十分好听的少女声,正甜甜地叫着“姨姨”什么的。
旁边那个貌美妇人是她姨姨吗?
总不可能是旁边那个五大三粗的......
嗬!赵老虎怎么也在这?
南耀灵听到脚步声,好奇地扭过声,回头望去,耳旁的发丝轻轻晃动。
赵家姐妹见着,愣在原地。
赵小花眼睛都不眨一下,扯着赵大花衣角,道:“我看到仙女了。阿姊,我看到仙女了!”
赵大花头也不看地扯回衣角,异常温柔地说:“我也看到了。”
两人正了正态度,拿出拜神的姿态,正想着该如何说此生的愿望时。
“你俩干啥呢!”
赵家姐妹从痴迷虔诚中回神,定睛一瞧。
好家伙,赵老虎盯着她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