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江是两国分界线,南耀灵本就在杀手眼皮子底下跳崖入江。
追杀之人沿着江边查找,不足为奇。
南耀灵原本以为,她与奶娘做了伪装,就算杀手追查也能拖延几天。
待她再休养一天,缓上一缓,安排好事物后,寻个车就可离开此地。
可那小道离栖身之处,就离一日的功夫。就算她有诸多谋划,现在也得放一放。
不然,待杀手来此,这的人怕是都活不了。
毕竟,这事牵连太多。然而让一个秘密不散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闭嘴,可人活着总算要张口的。
哪怕他人并未谈及。
更何况,南耀灵原本以为她和奶娘伪装后与常人无异。
但她观赵七娘得知,她认为的与寻常人无异,也只是用她的眼光而言。
在南耀灵和奶娘眼中,周身肌肤擦上药物,打扮得很落魄,看起来很不打眼儿。
可在赵七娘眼中,她们就是富贵人家的落难人。奶娘依旧是个貌美妇人,更不用谈南耀灵,一眼就让她人心生喜爱、呆愣原地的存在,还有什么伪装可言?
哪怕南耀灵过去时常去百姓中游玩,对百姓有了些许认知。
可到底不如她落到此处,亲身感受得来之深。
在这个小小村落,还有比她俩更惹眼的么?
原本就是外来人,还有堪比戏文中富贵人家落难、貌美母女等字眼。
南耀灵很难相信,那群追杀她的人会蠢到听不到风声。
想到这,南耀灵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幅画面。
去年春,她问阿爹,自己是否合格时。
阿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神中虽有赞许却掺杂了丝丝遗憾。
那时南耀灵并不明白,可现在她懂了。
原来这就是阿爹眼中的遗憾么?
这就是身同百姓,方可为皇么?
南耀灵心中的不安,终于浮出水面。她虽心有所感,但她还是觉得急迫。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这个村落,她的姨姨。
不过,她会怕吗?
不!她不会!
她是生而注定的为皇的存在。
她是被天下人尊称---天下灵秀,独占七分的流景东宫。
思绪渐止。
赵七娘话还没落下须臾。
奶娘就捧着一个瓷碗,莲步轻移,虽腰无环佩,身穿麻裙,但依旧有飘逸之感地走了进来。
南耀灵悟道后,再见此景,心生感叹:自己还有得学。
南耀灵果断开口:“阿娘。”
奶娘闻声,步子大了些,急了些,周身的风姿全然不存。
奶娘眼带担忧看向南耀灵问:“年儿可有不适?”
南耀灵扬声笑道:“阿娘!年儿无碍,只是看见阿娘想唤一声。”
说完不好意思的低头害羞。
赵七娘见状,也笑着说:“年儿这是撒娇了?我好生羡慕哟!”
话还没说完,赵七娘看见南耀灵脸上沾染起红霞,便赶紧朝奶娘招手,“哎哎!妹快近些瞧瞧,年儿都脸红了。”
奶娘先在小桌放下瓷碗,又低头瞧了瞧,戏笑道:“阿姊好眼力,年儿果真脸红了,这可不常见嘞。”
“年儿往常竟无脸红事?”
“她呀!虽幼时活泼好动,但自从学了些规矩,一言一行都板着。连女儿家的娇羞都不常见哩!”
南耀灵闻言,急了,朝奶娘唤道:“阿娘!”
奶娘和赵七娘看到南耀灵越发泛红的脸颊,一时笑得好不快活。
南耀灵见状,红着张脸,一下娇扑在,抱住坐在床边方凳上的赵七娘身上。
“姨姨我也与你亲厚亲厚,不许笑我!”
“阿娘!你也不许笑我。”
奶娘见南耀灵如小时候,撒娇耍赖的样子,心生感慨,但继续调笑道:“哟!这就恼了?”
“阿娘!”
“好了好了,妹子。年儿脸皮薄,咱不笑了啊!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赵七娘先是正了正脸,严肃道。可她话音未完,就瞧见南耀灵松了一口气的小模样,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奶娘见状也大笑起来。
屋内笑声不断,洋溢着外快活的气氛。
只留一人未笑出声。
日上西斜,村里炊烟缭缭。
该用晡食了。
在南耀灵撒娇纠缠中,奶娘和赵七娘只能应下她下床用餐的请求。
南耀灵半靠在奶娘身上,伴着鸟鸣声、饭菜香艰难的挪到餐桌前。
在面对一桌的姜汁索饼、羊肉汤食、清蒸菘菜、栗米饭,南耀灵虽不是寻常百姓但也知道这桌菜有多么丰盛。
由于这桌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