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的娘知道儿子喜欢豆苗,也知道豆苗是个好孩子,可当初自己儿子跪在李茂德跟前,求着他把豆苗嫁过来的时候,他不是个这个态度,如今变了脸,还不是因为自己儿子要去上工农兵大学了,以后毕业分配工作吗?
她内心是想让两个孩子好的,可要是自己儿子真的有了铁饭碗,绝对不能有李茂德这样的亲家,不然迟早拖累死。
原本该喜气洋洋的事情,因为强子娘的原因,这事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搁置了。
这边还闹腾着,那边蒋兰花家里也不消停。
沈重这段时间在蒋家生活,什么活都抢着干,什么事情都抢着做,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天不亮就起来去山上砍柴,还特意给了一趟县城给家里几个熊孩子买了糖果。
忍辱负重这么久,到头来这回城的名额还是没有他的。
凭什么?
这群泥腿子凭什么这么使唤他,把他当牛马用,还不把事情给他办了?
知道今年两个工农兵的名额一个是村里大字不识几个的王强,另一个是知青点早来了几年的陆光明,陆光明回城,这一点不论是他还是知青点的其他人,都是说不出什么的。
可哪个什么都不懂的王强凭什么?
沈重气的心梗,在家躺了一天,蒋兰花偏偏还没有眼色,在他炕边唧唧哇哇说个不停。
“你说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赶紧的起来啊,躺这里算怎么回事,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要是今年你回不了城里,就得再等一年,再等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你的份呢,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赶紧的去想想办法去。”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真是没用,照这样下去,我啥时候能回城享福啊?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忘了吗?你知不知道秦安现在日子过的多逍遥,她过的好了,别人看我就像看笑话一样,你就不能挣点气吗?”
蒋兰花说了一通,沈重就这么躺着,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顶,对蒋兰花的话充耳不闻,直到她提到了秦安,沈重的双眸才闪过一抹异色。
蒋兰花看自己说了半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气之下爬上了康,使劲的拉扯了沈重一下,使的劲有点大,一时没收住,被沈重一个反制,差点摔了下去。
“沈重,你长本事了,敢打我?”
“给我闭嘴,臭娘们。”
沈重骑在蒋兰花的身上,双手扼住她的脖子,厉声叫骂了一句。
蒋兰花吓的不敢再动,这样的沈重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沈重在她跟前从来温和有礼,就算是有什么矛盾,一会就会来哄自己。
戾气这么重的样子,她从来就没见到过。
“沈重,你怎么了?你快放开我,我好疼啊,快松手。”
“蒋兰花,你说你有什么用啊,我娶你有什么用,什么好处没捞到,名声还跟着越来越难听,从前你说你在家里最受宠,呵呵呵,骗我的吧,你看看你爹娘是疼你的样子吗?农业学大寨的名额,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皂坊干活的名额,哪个想着我了?你爹娘要是疼你,能不想让你日子好过吗?蒋兰花,我被你害苦了,你爹顾忌自己的名声,情愿把名额给大字不识的王强,也不愿意给我这个女婿,是为什么?是怕有人说他,老头子避险呢!”
蒋兰花脸色被掐的通红,她使劲的拍打着沈重,心里惊骇,可又不得不承认沈重说的是事实,沈重的能力她是看得到的,举贤不避亲,要是他爹但凡有一点想着她,也不至于让沈重这么颓废。
沈重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着,到了这个当口,他还是能精准的找到可以利用的点,他心里知道,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可村里又搞起了皂坊,要是这个事情他能出一把力,往后能在公社谋一个职位也不是不可能。
可前提是,这个皂坊的工位不是自己要的,而是蒋军强送到他勉强的。
现在他可是看出来了,求人不如求己,要是自己再不把握主动权,秦安都要和哪个瘪三生二胎了。
沈重说完长叹了一口气,转身下了炕,语气哽咽的道:“兰花,对不起,我太生气了,凭什么啊,我要学识有学识,要经验有经验,家里还是双职工家庭,要是能回城,我一定能给你挣一个好未来,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兰花,我不想努力了,也许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了,对不起,答应你的做不到了,你要是想离开我,我也能理解,你还年轻,没准还能找个更好的男人疼你爱你,我走了兰花。”
原本蒋兰花还心里憋着气,沈重从来就没和她大声说过话,更别说动手了,今天实在是吓到了他,可听着他的话,蒋兰花心都要碎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沈重为了能回城里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他在自己家伏低做小,还不是为了带她回城,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偏偏爹娘就是看不到他的好。
他一个城里来的大学生,在家里也是千娇百宠的,来了自己家,扫地的时候,地上的鸡屎都不嫌弃,都已经这样了,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