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赚钱,要赚好多好多的钱!”
“一杯倒还敢喝这么多。”齐琚抱起秦意,瞅着齐信埋怨,“你也是,为老不尊,她在筵席上喝了半杯,还拿酒灌她。”
“嘿我哪知道这丫头这么不经喝。”齐信脸涨得通红,含糊不清。
齐琚扼住秦意不安分乱动的手,转身往外走。
他突然想起什么,驻足偏头:“你老了少喝点,以后还指望你教孙女骑马射箭,保重身体,爹。”
说完齐琚一溜烟没了人影,独留齐信一人恍惚:“果然老了,才喝这点就醉出幻觉来,那臭小子都好多年没喊过爹喽……”
朱门外,马车旁,杀猪般的惨叫惊扰玉兔,月亮抖上两抖直哆嗦。
“我要骑马,我不要坐车。”秦意叉腰跺脚,借酒醉撒泼。
醉鬼骑马何其危险,齐琚叹气把她扛起来塞进车里,怎料不待马车起步,秦意已甩开青禾跳下车。
她鼓腮撅嘴,怒气冲冲停在红鬃烈马旁,仰视高坐马背的齐琚干瞪眼。
“你下来,我要骑马。”秦意指着他发号施令。
齐琚轻哼俯瞰,并不听命行事。这醉鬼估计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晓得了,哪里还知家在何方。
他微俯身递出左手:“上马,不然自己回车里去。”
秦意搭上手,他稍一用力把人带起,稳稳当当落在自己身前。
瑟瑟晚风拂面,青丝飘飞掠过颈侧,酥痒酸麻。齐琚一手握紧缰绳,一手半搂迎风嬉笑怒骂的醉鬼,心事重重。
如若她不是秦意,她又是谁?若她不是秦意,那他如今对她,又算是个什么意思?
他环住细腰将她转向面对自己,秦意尖叫连连抱紧他,猛拍肩膀斥骂。
马如离弦之箭越跑越快,飞驰过街。他拍拍她后腰逼问:“看着我,如实回答,你到底是不是秦意?”
“废话我当然是秦意啊!”秦意理直气壮回答后声势渐弱,假笑纠正,“但不是你喜欢的秦意。”
“醉成这样还知道我是谁?”齐琚莫名其妙感到甜蜜,嘴角微翘。
秦意委屈撇嘴:“我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你的,黑心肝的齐扒皮,上个月的月钱还没给我。拖欠工资,小心破产!”
夜寒风急,醉意蔓延,桂花香自胃里上涌。秦意打个酒嗝,顿感天旋地转,脑袋昏沉。
她挺直腰背搂住齐琚脖子,头枕在他肩上小憩。
湿热呼吸熏蒸下,颈间青筋几欲破皮而出。柔滑肌肤贴着后颈,薄汗浸渍,粘腻异常。
均匀呼吸声撩乱心跳,齐琚低头侧目,她睡颜恬静,鼻尖汗珠晶莹,水润朱唇流丹,交领襦衣包裹下的翠峰,随她的呼吸一起一伏,令人浮想联翩。
他鬼使神差一寸一寸靠近,眼看着就要碰上,想起上次孟浪后果,亟亟止住。
马鞍前鞍桥硌着,秦意感到不适,皱眉嘤咛,反复调整,始终找不到舒服的位置,只好作罢。
可算安分了,再乱动他快疯了!
齐琚松口气,搂紧她附到耳畔道:“是她也好,不是也罢,我喜欢的就是你。无论你是谁,告诉我你的姓名,我爱你才有准确定义。”
梦中风景一帧一帧变换,从车水马龙的城市,变成无边无际的旷野,再是亭台楼阁玉生香,红墙金瓦金泛光。
秦意在宫女指引下进入长乐宫,恭恭敬敬给袁贵嫔三跪九叩行礼。
她刚站起来,袁贵嫔突然发难:“跪下,给你婆母请安。”
原来在这等着。她晨间醒来时,酒气熏天,宫里却来人传召说袁贵嫔要见她。她寻思着自己和袁贵嫔八竿子打不着,怎破天荒的要见她,看来是昨夜在大将军府齐琚开罪叶氏,叶氏不敢跟齐琚叫板,便拿她开刀。
“将军不曾同我说过他有母亲,那我自然没有婆母。”秦意狐假虎威。
袁贵嫔闻言一怔,皮笑肉不笑打量秦意,面露厌恶。
叶氏急忙给袁贵嫔倒茶,唱起白脸:“贵嫔莫恼,左右齐琚从不敬臣妇,这跪礼免了也罢。”
“夫人含辛茹苦将儿女拉扯大,本宫岂能让父母寒心。齐将军不懂规矩,圣上现已召他去泰和殿听训。”袁贵嫔冷眼睨着她,“教导后宅里不懂规矩的人,本宫义不容辞。”
秦意回之一笑,她是太尉之女、卫将军之妻,她十分期待袁贵嫔能想出什么损招折腾她。
此间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非凡,却看泰和殿中,紫烟氤氲,安静祥和。
两人对坐棋桌侧,一来一往争相博弈,棋逢对手,难分胜负。
皇帝手执黑子,推敲良久,最终落在棋盘北部。
至此,棋局已见分晓,齐琚信手一抛:“陛下,输了。”
“哦?这一步朕的确走得万分纠结,你说说看,如何断定朕必败无疑?”
齐琚喝口茶勾起嘴角,捡起一黑一白在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