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她，仍旧毫无头绪，整个自修室，只剩下按动笔“啪嗒啪嗒”声音不停——
蒋清言到四楼时，刚进门，便听到“啪嗒啪嗒”的按动中性笔的声音，很有规律，越来越急促，彰显着这支笔主人的焦躁。
眼前却只有书架，未见人影。他将整个书架区都扫视了一遍，也没找到。江县图书馆和宁城图书馆的摆放顺序不相同，他按照一般的找法，没找到。
穿过书架，看见了自修室。是“啪嗒啪嗒”声音的来源——
空荡的自修室内，整齐的摆放着几张桌椅。只有靠窗户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女生，用Q版兔头的发圈绑着低马尾。少女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按动中性笔。桌上放着几本高中的练习册。窗边的暖阳被百叶窗遮挡，只余下几缕，轻洒在少女的发梢，将柔顺的乌黑染上一丝暖黄。
蒋清言并不是本地人。到江县的第三天，手边带的书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设想。相比宁城的次日达，江县的快递时效最快也需三天。现下将近过年，物流运力紧张，更不能保证时效。无奈之下，蒋清言想起了图书馆。
刚到江县图书馆时，蒋清言属实被这幢有些破旧的小楼震撼了三分。没记错的话，这可能是至今为止他见过的——最破旧的图书馆。和宁城图书馆相比，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一楼是儿童活动和图书室。二楼只有一个图书管理员在值班，柜台旁放着一台能查阅书籍的陈旧电脑。
蒋清言尝试输入书名查找，没想到，电脑却卡死了。
图书管理员重启后，电脑还是没反应。问了他图书名，只告诉他，在四楼，让他自己上去找找。找不到的话可以问上面的女孩。
轻轻走到女孩身后，她也没察觉。
练习册最上面的那一本标题是：《南市中学高二年级寒假训练——语文》。
南市，江县所在省份的省会。这他倒是知道。
蒋清言轻易的看清了她手中的题目，是立体几何，上面写着，“宁城中学第一次模拟考试”。宁城地处沿海发达地区，宁城中学更是实力雄厚的百年名校，位居全国百强前列。教育水平相对较高，卷子的难度也高。这是高三的题目，本属于试卷上的题目，此刻单独出现在她全是立体几何的习题上。
在距离宁城千里之外的小城江县，蒋清言碰到了自己学校的试题……
他对这道题目有些印象，做出三条辅助线，辅助线不在同一平面。于他而言，并不难。
但看眼前的女孩犯难的表情，是被难住了。
他在一沓A4纸中抽出一张，凭着记忆写出了简单的解题步骤。因着对图形影响较深，他近乎完美的复原出试卷上的立体几何图形。
余瑜眼前忽然闯入一只修长的手，节骨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很白，至少比她的手要白，余瑜想。
她倒吸一口凉气，呼——，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这只好看的手，递过来一张A4纸。她的左手顺势接过，一眼扫过，正是眼前题目的答案——
苍劲有力的字迹中，透着几分潇洒。
她顺着手的方向看去，隔着一个书包的座位上，坐着一个清秀的男生。果真字如其人。
干净的白衬衫，脸上挂着礼貌的浅笑。五官立体，脸和手，如出一辙的白净。江县居住着许多少数民族，这里的人也大都五官深邃，但像这个男生一样标致的，那还真是少见。少年似是清风朗月，不染尘埃。余瑜晃了晃神。
片刻，她脸上也扬起淡淡的笑意，以示回应。
男生冲着她手中的A4纸微微扬了扬下巴，让她看。
数学题答案下方，还有一行字：同学你好，请问这里怎么找书？
一年了，头一次见有人到这借书。
想到这，余瑜有些玩味。
她清秀的字迹一笔一划落在便签纸上：
同学想要找什么书？
如果不着急的话，等我看完这道题，可以帮你一起找。
谢谢你的解答。
余瑜没深究他为何会知道她的数学题。
她对四楼的书籍有些印象，上个假期还帮着图书管理员整理过一次。摆放大致是按照图书分类法，也有一些书按照首字母摆放在几个单独的书架上。
他找的可能就是这几个分散的书架上的书。
但眼下，她迫切地想先解开她的数学题。
蒋清言接过便签纸，在上面写下：
《汉传佛教寺院分布与空间格局研究》。
不客气。也谢谢你。
余瑜看到这个书名的时候，忍不住侧目看了蒋清言一眼。品味别致，她想。
又写下：
OK。等我十分钟。你先找找也可以。
可能在第三个转角书柜，不是新书。
递给他后，又回到刚刚那一道“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