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呢?”
见玉寒猫着腰躲在门后面往屋里瞅,玉冷真心觉得她此时像极了贼。
“玉冷!你看着点啊!”
“你不知晓,今早上我收早点盘子时候,碰着了姑娘刚坐的方凳子,你猜怎么着……”
瞧着眼前就发出丁点儿声响却眉飞手舞的家伙,刚背完骨骼图的玉冷拼命抑制着自己,想尝试把这血盆大口轻扭脱臼的冲动。
“塌了!!!”
一张纸总归就那么大,再小的字也快写满了。
孟子柒胡乱抹画着最后那点空当,瞥了眼旁边的闲纸,提笔,接着描画。
门口俩家伙还是太清闲了些。
“我想着应是上次姑娘说拿上一把凳子去练功夫时候弄坏的。在收盘子那之前,姑娘一直坐在那上面吃早点,跟没事人一样。”
说着话,玉寒又往里瞅了瞅。
“太有事了!”
许是觉得声音高了些,玉寒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声音。
“我总觉得,姑娘她还会做出些什么大事来。”
“呼……”
玉冷重重地喘了口气,抄着手倚向门框。
“应该不会。”
她慢慢说道。
“我想姑娘她也许只是,未曾想过、还未想好该如何面对那曾弃之而去者罢了。面对原谅二字,不愿和渴望交织,使得自己于愧疚边缘徘徊挣扎,本是伤心者,却担计较名。”
玉寒也直起身子靠向倚在另一边,看向玉冷。
“没想到有一天,会从玉冷你嘴里听到这么文绉绉的话。”
瞧玉冷又要开口,玉寒赶忙说。
“行了行了,伤心人,没心人要给寒心人端茶去了……奥对,那个,你,你这衣裳。”
玉寒指了指玉冷身上黑色收袖口的短衫。
“赶紧换下来吧,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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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墨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姑娘折腾他的伤口,手臂的,肩膀的,胸前的……看着她上药,看她拿针线一脸冰冷缝自己的伤口——就像衙门里的老仵作处理尸首一般。
只是细看,能瞧出,这姑娘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这上面。
“哼。”
林子墨看她勾了勾嘴角,笑了声。不禁内心咯噔一跳。
“怎……的。”
声音不觉得有些颤抖,话一出口,林子墨顿时觉得颜面尽失。
见那姑娘瞥了眼自己,转了转眼睛,又笑了声。与那次的嘲讽不同,林子墨能感觉到,这姑娘是真叫他逗乐了。
“在想一个小丫头的话。”
黑暗中的玉冷,转了转眼珠。
“好像……说的没错。”
实际又……
完全错了方向。
林子墨不知她说什么,却只能听着,倒是与自己无关,便是爱怎样怎样。
借着窗外雨水反射的灯光看她,眼角向平直嘴角上扬。
那是无奈的样子。
人于他人无奈,不过原因两种,惧之、任之。自此看,惧恐怕不会。而任源于亲,或善。而这两者无论因谁,都是好事,至少对于此刻的自己来说是这样。
孟子柒包完最后一处,抬眼瞧见刚刚已垂眸轻鼾的家伙徐徐睁开双眼。
孟子柒转头便起身离开座位。
林子墨没有动,也动不了。摊在位子上盯着她离开。
只听见倒水的声。黑暗处,碗底触桌面。
孟子柒打开手中的小罐,倒出一粒药丸顺着碗边滑进水里,待它化开,自己走回去,抬手将碗递给他。
林子墨用伸右手接过碗,瞧了她一眼,便一仰头喝了下去。
聪明人。
孟子柒想着。
看着他喝完,自己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不是家兵,锦衣卫,就是逆党,叛军,贼。”
孟子柒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
“但这与我无关。”
这一眼很快闪过,这时林子墨才察觉,这姑娘这之前还并未看过自己的眼睛,早已被自己扯得松松垮垮的面遮也仍在原处。
莫非她真不知自己是谁。
也不知自己长相。
“我讨厌血腥味。更不希望明天一睁眼便又满屋血腥味。”
孟子柒随手抓起一块不知什么的布擦起手。边说边往床边走去。
“多谢。”林子墨真诚地说道。
若是止血不及时,自己挺不到回金陵。便是他有高超医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一路的围追堵截。
“谢便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