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隔间门板下方飘进来一层一层白烟，很快将整个厕所隔间被白烟笼罩，能见度大大降低。
不仅如此，白烟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刺鼻味道从鼻子进入呼吸道，虞夏这具人类壳子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白烟越来越浓，厕所隔间几乎看不大任何东西了，虞夏捂住鼻子，皱眉看着隔间底部。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触碰了下自己的脚踝，那种触感不太像皮肤与皮肤的接触，比皮肤要湿润，有弹性。
更像是……眼球。
虞夏脑海中有了个恶心的画面，脚开始蠢蠢欲动。
她抬起小腿。
突然失去了碰触的东西，对方以为她往后躲了，更加张狂，从底下发出“叽叽叽”的叫声，然后所有东西都往虞夏另外一只腿上扑。
还没等那些恶心的东西触碰到自己小腿，虞夏抬起的腿就狠狠踩了下去。
啵唧——
啵唧——
啵唧——
一脚又一脚。
那种踩爆东西的感觉还有点爽，即便周围有白雾遮挡什么都看不清，也不妨碍虞夏根据刚刚的触感和声音去判断对方到底在哪个位置，一踩一个准。
叽叽叽的叫声变得尖锐起来，还能从中听出痛苦感。
隔间周围的浓烟淡去不少，等到只剩下薄薄一层烟雾时，她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根根肉筋从隔间底下的缝隙里伸进来，肉筋带着鲜红的血肉，一路滴着血液到隔间，每根肉筋顶上都长了一颗眼球，眼球里的眼珠子咕噜噜转动。
见虞夏看过来，那些眼珠子像是受了惊吓，连忙转到另外一个方向，用眼白对着虞夏。
地上，刚刚被虞夏踩爆的眼珠子流了一地腥臭液体。
“叽叽！”
“叽叽叽叽！”
“叽！”
眼珠子虽然怂，但叽叽叽声一刻也没有断，虽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一听就感觉骂得很脏。
虞夏作势抬起腿。
刚刚还在叽叽叫的眼珠子立马从隔间底下的缝隙里缩回去。
等到眼珠子消失干净，隔间里的白烟也消失干净了。
虞夏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人来，就推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外面大变样，不再是进来时候的厕所隔间，而是一个类似酒店走廊的地方。
走廊两边都有房间，每个房间房门紧闭。
虞夏走过去，看了看门牌号，801/802/803……
八楼？
小洋楼没有八楼。
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虞夏沿着走廊走，走廊地面上铺着地毯，走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走廊的灯光很昏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从这边到另一边看起来并没有很长，虞夏却走了将近十来分钟，也没有走到另一边。
突然，走廊墙壁里走出个人影，那个人影穿着工作人员的制服，浑身漆黑，完全看不出长相，看身高也只有一米七左右，确定不了是男是女。
那人推着一辆酒店的清洁车，哼着歌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虞夏看清了那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完全漆黑的眼睛，里面半点眼白都没有，瞳孔聚焦成针孔，看起来非常吓人。
那人突然咧嘴，朝虞夏笑了笑，随后加快脚步，几乎瞬移到了虞夏身边。
“客人，你需要什么服务吗？”那人开口，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损伤了，声音有点粗，像是砂纸在摩擦。
虞夏看了一眼对方别在胸口上的牌子，突然发难。
“我要投诉！”
那人脸上表情瞬间收敛，收缩成针孔的瞳孔也慢慢散开：“客人，你要投诉什么？”
“你们不尊重客人的隐私，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有人偷窥。”
闻言，那人表情却突然松了些，表情淡定下来：“是这样的客人，我们酒店绝对保护客人隐私，可能是您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
虞夏决定胡搅蛮缠到底：“你这是什么态度？把你们经理叫来！”
那人依然表情淡定，从胸前撕下服务员的工牌，口袋里掏出另一块工牌，带上，微笑：“客人，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虞夏：“……”
好家伙，真节省员工啊。
她看了眼服务员的衣兜，毫不怀疑里面还能掏出个老板的工牌来。
“带我去前台。”
经理没有动，朝虞夏鞠了一躬：“尊敬的客人，您的权限不够，目前去不了前台呢。”
“你们这是什么酒店！”虞夏佯装发怒，“去前台还要什么权限？我要投诉你。”
面前的人一副“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的表情，又从兜里掏出好几个工牌，故意给虞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