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寒惊诧,眼眸睁大,“那你方才……”
“嗯。”她应声挑眉,“逗逗你。”没成想这样不禁逗。
“好了。”沈余欢坐直身子,捻了捻指尖的湿润,“打成平手了。”
林梦寒顿悟,看来是恼了他方才对她的挑逗,这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果真是沈东家。
他牵了牵嘴角,却心不在焉,覆上她的手,抓在手心,一字一句认真道,“你相信我,我来君康堂绝不是因为那一纸婚约;我也从不会因为名利地位而对任何人唯命是从,只要我不点头,即使是官家,也逼不得我半分!”
沈余欢垂眸,凝思片刻,最终还是终止了这个话题,“你从前说相信我,如今我也还你一句,只要你不曾存过半分欺骗的心,你说的话,我都相信。如若不然……”
沈余欢顿了顿,嘴角轻扯,慢悠悠道,“你也是知道我的,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林梦寒郑重点头,“我必不会让你失望。”
“所以,你方才问我,是否会因为你的身份而将你赶出君康堂,如今我只问你一句,”沈余欢轻撩眼皮,水润的眸子看着他,轻声道,“你曾经说,君康堂你愿意养着,这话还做不做数?”
“做数,自然做数!”林梦寒抢道,“我对你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不论何时,都做数!”
“既然如此。”沈余欢嘴角的笑容依旧,“林二东家,咱们该忙正事了。如今金翼百尺杵的药方大告天下,咱们君康堂可是少了一件制胜法宝了。”
“关于金翼百尺杵,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说……”
“打住打住!”沈余欢听他又要开始解释,忙比了一个停下的手势,疑惑道,“林梦寒,你在朝为官时也这般啰嗦吗?官家或者同僚不曾嫌弃你话多吗?”
“啊?”林梦寒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面颊有些红,却也老老实实回答,“我从前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能说。”
他记得,岑望秋曾经还埋怨他惜字如金,控诉他不论说什么都是一两个字地往外蹦,如今倒好,反而被她嫌弃话多了。
“我是想同你解释清楚,免得重远道不了解情况,反过来帮倒忙,弄得双方误会,毕竟,这次的事情我可经受不住第二次了。”
“我知道你要解释什么。”沈余欢身子往后倒,整个背陷入椅子中,舒服叹口气,“金翼百尺杵风头太盛,确实对君康堂在京都的发展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此次祝子书推波助澜,为君康堂造了一波势不说,自己也没得着什么好处,如今这样的收场无疑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另外,虽说我公布了金翼百尺杵的药方,可你也知道,这药的研制本就不难,咱们君康堂贵在舍得用好药。我从某大包那儿得来的上等药材暂且不论,光是万仞山来的蜂蜜,寻常医馆就不可能花费过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去获取。所以这样想来,咱们君康堂,不亏。”
林梦寒这下放心了,他当时让老三带着信物去寻中县令,其实也只是为了还她一个清白,将药方拿回来,他倒是没想过,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解释,却没想到她早就有这样的打算。
看来啊,这个君康堂有她这样一位东家在,他是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沈东家,自你走后,仁和堂的掌柜还适应得来吗?”
“什么?”沈余欢疑惑抬头,眼眸亮亮的,全是对未知信息的渴求。
林梦寒轻笑一声,伸手将她垂落在耳畔的一缕发勾到耳后,末了,又若有似无地捏捏她柔凉的耳垂,感受到指尖下一阵的颤栗后,这才满意收回手,继而解释道,“想来你在仁和堂时,掌柜是实打实的甩手掌柜,如今你自立门户,掌柜不仅要自力更生,还要担心自己的生意将来被你抢了,你说他还能适应吗?”
沈余欢嗔怪地瞪他一眼,虽然脸上怒意横生,可撇过去的脸却暴露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还有一事,方才祝子书透露出来,说是君康堂有人和咱们的对家里应外合。”
沈余欢颔首,“这事我也猜到了几分,我研制金翼百尺杵时并未正式写过药方,想来那人是在我称量药材时记下后交给祝子书的。咱们君康堂统共六个人,这事好说。吃里扒外的事情我见多了,只是没想到今日却发生在我身上。”
林梦寒眸色深深,“既然要找奸细,那咱们不如来一个……”他说到这里,头低下去,和沈余欢四目相对,才继续,“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余欢来了兴致,“什么意思?”
“先卖个关子。”林梦寒笑意深深,见她不满地撇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白皙柔嫩,恍若剥皮的鸡蛋,触手生滑,“这事交给我来办,我可不想沈东家太厉害,日后算起账来,觉得我用处不大,一言不合又要将我赶出君康堂。”
“嗯,还算你有先见之明。”沈余欢起身,去了前厅,抬脚正要跨过门槛,想起什么,又转身,看向还坐在原位的林梦寒,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