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应着点,你说是吧?沈东家。”
“话虽如此,可我这君康堂实在简陋,只怕会委屈了祝掌柜。”
“环境简陋,却照样还是能看病诊脉,我甚至还听说,沈大夫在还未开业时便给一位老者开了刀?哎呀,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且不说这环境如何,光是开刀这事,那便是一般医馆一般大夫想都不敢想的。”他嘴里“啧啧”有声,明里夸赞,可嘴角的笑意却不及眼,他又重新打量沈余欢一眼,道,“沈东家一介女流之辈,当真是大胆,也不知道这开刀的结果如何,那老者如今可还健在啊?”
“多谢祝掌柜关心,只是您既然听说了这件事,怎么没问明白结果?老伯如今不仅身体康健,过几日还会来君康堂看望,届时我定要告诉他,保和堂的祝掌柜,虽然与他素未谋面,可心里却记挂得很。”沈余欢与人交涉,嘴上一贯挂着淡笑,如今也不例外,“至于别的,我们君康堂虽比不得保和堂气派恢宏,可这基本的条件该有也是全有的,医者父母心,我怎么敢让病人承担风险呢,你说是吧,祝掌柜?”
对面挑起眉毛,又猛嘬了一口茶嘴,只是壶子里剩下的茶水并不多,所以吸咋的声音有些大,“想不到沈东家看起来年纪轻轻,却巧舌如簧,祝某真是惶恐啊。”
“哦,对了。”他又嘬了一口,忽然想到什么,接着道,“我还听说,沈东家最近研制出了一种神药,只需一盒,便能药到病除,不知道祝某今日可有机会开开眼界?”
“您真是说笑了,哪来的什么神药啊,那些药到病除的话,无非是病人觉着好用,一传十十传百传成这样的,我们也十分无奈。”
“沈东家真是谦虚,实不相瞒,我原本也打算研制一款神药,只是前几日碍于杂事太多,所以给耽搁了。没想到这几日闲下来着手准备,却听伙计说,君康堂也研制出了一款神药,我当时倒没觉着如何,只是后来一听这药材,觉着有些耳熟,所以今日才登门拜访,不请自来。”
沈余欢彻底明白了,这家伙不只是来找茬的,他还想夺了金翼白尺杵,顺便再砸了她君康堂的招牌。
她面色不改,笑着道,“祝掌柜,您这是哪里的话,我甚至连祝掌柜的医馆都摸不太清方位,若是能剽窃您的药方,只怕这京都上下都要称我一句‘神人’了。”
“不过,既然祝掌柜有这方面的顾虑,为了把事情说清楚,避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您把您的药方拿过来,我们比对一下,也好有个实际的证明,您说是吧?”
“自然是这么个说法。”祝子书说完,撇了撇嘴角,又将茶壶嘴套在嘴边,像瘾君子一般,狠啜一口,道,“我让伙计回去拿方子来。”
沈余欢勾起嘴角,“倒是奇怪,这药材配比不是祝掌柜研究了许久的?我还以为您早就烂熟于心,不需再看什么方子了。”
对方愣了愣,片刻后大笑出声,又嘬一口茶壶,这才将伙计招呼回来,“沈东家说得对,确实已经烂熟于心,无需比照任何方子。”
沈余欢不动声色地打量他,说实话,这金翼白尺杵的方子无非就是最普通寻常的方子,里面的药材若是懂医术的人,随便一闻便能闻得出来,唯一能够区分的无非用量和药材好坏。
他今日能来兴师问罪,许是已经得到了金翼白尺杵,也研究出了大概的药材,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来套她具体药材用量的。
所以方才一上来,祝子书就暗讽她君康堂抄袭,也是为了日后在研制出他保和堂的“神药”后,免受诟病,给她君康堂神药打上抄袭标记的同时,再蹭走前期她对金翼百尺杵的宣传,后来者居上,坐收渔翁之利。
他算盘打得响亮,只是他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想让她进入圈套,他倒是还没有这个本事。
祝子书一壶茶喝毕,又麻烦沈余欢给兑了些热水,重新冲了壶淡的,虽然味道不及之前,可到底也能解解他眼下的饥渴。
沈余欢眼神再次略过壶身,转头从案台上拿过两副纸笔,又命令老三将周围的人都招呼进来,送上免费的茶水,让他们充当看客。
祝子书倒没甚反应,反而赞道,“还是沈东家想得周到,请来百姓为你我二人共同作证。”
沈余欢淡笑,“不如这样,你我各坐一边,同时落笔,看看到底谁的方子才是正确的,如何?”
“如此甚好。”
沈余欢心里嗤笑一声,在倒数后,落笔将烂熟于心的方子写于纸上。
不出所料,二人所写方子上的药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