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灵惊愕地抬头看向姜溯：“这里还有别人？”
姜溯忍着头晕目眩，靠在了哨塔的基座上没吱声。头疼的厉害，她总觉得自己只要一低头，就会吐出来。
“姜溯！”姚灵很快意识到不对，立刻把自己身上的隔离服扒了下来，往姜溯身上套去，“你污染值多少了！？”
隔离服里一股汗味，姜溯顶着姚灵的黑脸哕了出来。
“……喂，好歹给点面子。”姚灵脸色发黑，又嘀咕起来，“这会我上哪给你变一套隔离服。”
没理会姚灵，姜溯扶着哨塔吐了个痛快，终于觉得头也不疼了，视线也清晰了，还能再打一个污染物：“现在97了。”
姚灵给她套隔离服的动作又快了几分，拍了下信息终端，在小队频道里报告：“报告队长，白鱿死了。”他又看了眼低头研究白鱿尸体的姜溯，“姜溯污染值超过95，隔离服破损，我把自己的给她了，我们需要紧急撤退。”
“允许撤退。等会，白鱿死了？不是说最好别杀了它吗！毒素蔓延了吗？”
姚灵摇头：“没有…嗯……不是我们杀的。”
“什么意思？”
姚灵将监测仪里的画面调出，传送了过去。
顿时，通讯频道里除了队长的呼吸声，其他小队成员也纷纷发出了卧槽的声音。
“徒手掏蚀晶？！怪不得她污染值升的那么快，狠人啊。”
“……嘶，污染值成像系统也没有锁定影像，真的不是她杀的？”
姜溯清凌凌的目光扫过姚灵，再次重复：“不是我杀的。”
她污染值再高也不会把自己的系统奖励看漏过去——清理值还停留在（3/100）上，她又不瞎。
更关键的是，如果这里还有一个能轻而易举杀死白鱿的存在，手无寸铁的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她是疯了才会隐瞒这件事。
“白鱿在我掏出蚀晶前就死了。”姜溯带着隔离面具，声音发闷，“原因不明。尸体没有毒性和腐蚀性。”
她的目光微微停了一下。
白鱿的尸体像是干瘪的透明气球，只剩下了一个外壳。就在外壳里，藏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姜溯拽了下正在和同事激烈辩论的姚灵，指指那枚芯片。
姚灵想滋儿哇的动静一滞，用镊子缓缓夹起了芯片：“队长，我们在白鱿尸体里发现了通讯芯片。”
通讯芯片？解密了，刚刚白鱿就是用这个和陌生人…或者陌生污染物通话的吧。
污染物怎么会有芯片？
姜溯抿了抿唇。
被入侵的金乌，裴玉口中故障的“笼”，暴/乱的污染物，白鱿身体里的芯片——这些事件都指向了一个结论，混乱并非意外，而是有人精心策划。
但目的呢？目的是什么？
白鱿话里的碎片？
确定尸体上找不出别的异常，姜溯慢吞吞站直身子，靠回了哨塔基座上。
听白鱿和那个陌生存在的对话内容，他们没有找到“碎片”。甚至因为她，陌生存在更是急急忙忙跑掉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隔空出手，撕了B级污染物的存在。
不是那个家伙。
正在姜溯努力捋清思路的时候，驻军小队终于从6区大门里跑了出来。
他们看起来被白鱿的能力折磨惨了，十几个人身上的黑色隔离服或多或少都有被腐蚀液蚀穿的痕迹，少一块短一截的，显得十分狼狈。
“还真是被活撕了。”
驻军小队的队长拎着一个奇怪的立方体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尸体：“断面是不均匀撕裂伤，应该是从……”
他比划了一下：“从头这里，直接撕裂到了末端。”
“这可是B级污染物……能活撕它，那得是什么等级？”姚灵头皮发麻，抖了一下。
队长声音有些喘，却还是能听出压抑：“我遇到过一次。”
姜溯霍然抬头。
“当时蚀心者告知蟾宫，污染物中有‘天尊’这个等级。”队长吸了口气，“这两个字一出口，还没等他说出天尊名字，他的污染值迅速上升，直接成为了A级污染物…然后被凭空撕裂了，就像白鱿一样。”
姚灵脸色僵了。
姜溯四肢发冷。
跟在驻军小队队长身后的十几个队员里终于冒出了一个细弱的声音：“队长，你应该不是在说，蟾宫里还关了个天尊吧？”
“扯呢。”队长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这里真要是有天尊，我们现在都是污染物开聚会贴面热舞，隔离服有个球用。”
“不过……”他沉默片刻后，接过了姚灵手里装着通讯芯片的证物袋，“妈的，要出事。”
这也是姜溯的第一直觉。
蟾宫的事情桩桩件件和她无关，又好像处处都有些微妙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