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坠落,陆鹤羽眼前一黑,一种绝望的窒息席卷而来,让他感受到心脏处一股濒死的剧痛。
一道青色身影快速闪过,黎木樨落崖瞬间本能的想抓住什么,也不过转瞬之间,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她,逆着光,黎木樨仰头看去,一时间只觉得恍若隔世。
“先生……”
青衫人稳稳地抓住了黎木樨的手,有些无奈的一笑,“小丫头,还这么鲁莽。”
见到突然出现的青衫人救了黎木樨,那些死士瞬间汇拢过去准备继续刺杀。
千钧一发之际,陆鹤羽横剑把两人护在身后,他面色冷硬,一双眸子满是杀意,竟是一瞬间让这些死士都停住了步伐。
青衫人往后看了看一身官服染血的陆鹤羽,而后又回头看向还在悬崖边挂着的黎木樨,手上用力把人往上拉,口里还念着,“加把劲儿,陆大将军好像坚持不了太久。”
黎木樨一边任由青衫人把她往上拉,脚底下一边找地方借力,一听陆鹤羽可能坚持不了太久,她心里也有些慌,陆鹤羽才刚刚苏醒,只怕现在确实体力不支。
好不容易从悬崖下爬上来,黎木樨这也算鬼门关前走一遭,可时间不等人,她爬上来瞬间来不及休息,就再次加入战斗。
而青衫人也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加入战圈。
这一次,有了青衫人的加入,局势瞬间一边倒,三人很快便解决了那些死士,只是可惜没能留下活口。
黎木樨扶着受伤的陆鹤羽,焦急的道:“大将军,你撑着点,我这就带你回医馆。”
说完,却见青衫人又要不声不响的离开。
黎木樨眼里含着泪,也不知是因为陆鹤羽的伤,还是因为终于见到了找了五年的人。
“先生,你又要走了吗?”
青衫人脚步顿了顿,而后缓缓开口,“你我师徒缘分已尽。”
滚烫的泪珠滑落,黎木樨看着青衫人的背影,她知道这一次如果再分别,日后能否再遇到都是未知,可陆鹤羽伤的严重,不能再等了。
侧头看着陆鹤羽惨白的面色,黎木樨只觉得怎么选都不对。
吸了吸鼻子,黎木樨最终还是果断的开口,“大将军,我带你回医馆。”
虽说是第一次见到青衫人,但通过刚刚的对话,陆鹤羽也猜出这青衫人便是黎木樨一直在找的师父。
只是没想到,明明她那么想找到师父,明明她找了那么久,却在刚刚转瞬之间,选择了先救自己。
陆鹤羽拉住黎木樨,微微摇头,而后对青衫人道:“她找了你很久,她很想你。”
虽说按照辈分,陆鹤羽也该用些敬称,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黎木樨的师父竟然这么年轻,年轻的过分。
本以为至少也要与黎世谦年岁相仿,没想到,这人看着倒应当与自己差不多。
青衫人看了看陆鹤羽,又看向黎木樨,轻轻道:“缘来则聚,缘散则去。”
黎木樨垂眸没有再看青衫人,只是扶着陆鹤羽准备回医馆,却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她能找到这人一次,必然能找到第二次,只要她想。
青衫人看着黎木樨和陆鹤羽的背影,半晌只缓缓叹气,“痴儿。”
……
面对再次回来的黎木樨和陆鹤羽,沈洛茴十分惊讶,只是见陆鹤羽官服染血,她也不耽搁,赶紧止血救人。
黎木樨站在旁边看着沈洛茴给陆鹤羽处理伤口,那一剑洞穿了陆鹤羽左肩,若是再往下一些,就会伤到心脏。
那是陆鹤羽想要救落崖的黎木樨时被人从背后贯穿的一剑。
黎木樨脑中纷乱,一时是师父关键时刻抓住自己的手,一时又是自己落崖时陆鹤羽那声绝望的呼喊。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心里盘桓不去,可她却没能力去分析那究竟是什么。
给陆鹤羽左肩暂时止住了血,沈洛茴道:“木樨,你在这照看一下,有一味药是今日新来的,我得去库房里拿。”
黎木樨点头应下,却是依旧站在原地未动。
等屋里其他人都走光了,陆鹤羽轻声开口,“你师父,很年轻。”
黎木樨目光落在陆鹤羽脸上,那张脸因失血而十分苍白,这份苍白让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显得有几分脆弱。
黎木樨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想到自己临走时撂下的那句“狠话”,心中却是十分自嘲。
连这一次都是那人主动现身,自己有什么自信能找到他呢?
师徒缘分已尽,可他们相处的时光也不过才短短五年啊。
五年的师徒情分,怎么就尽了呢?
见黎木樨什么都没说,可那双猫儿眼眼眶通红,眼中也没了平日里的澄澈或狡黠,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委屈、不甘,和……舍不得。
陆鹤羽觉得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