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问善看向那女鬼。
只见它身着一身红衣,瞧着像是古代女子婚嫁的嫁衣,但细细一看,婚服的材质很差,皱褶颇多、裁剪也不整齐,甚至还有不少线头,一看就是廉价品。
它头上的发型盘得也很简单,那些乱插在上方的、红色金色绿色的首饰一看就是假的破铜烂铁。
女鬼摔倒在地上,用双手撑着上半身立起,脸色痛苦。它的妆容粗糙而浓烈,粉底厚重而死白,那张红色的大红唇,瞧着又土又艳,抛开妆容不谈,她的五官倒是还不错,换个妆容应会好看许多。
“这位姐姐还穿着嫁衣,”祝问善看看女鬼又看看林翔飞,嘴角一扬,“没想到那家剧本杀店还有些本事,真能帮活人结了阴亲。”
听到“阴亲”二字,林翔飞当下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朝那个女鬼拜了好几下,苦涩道:“我求您放过我吧,当时和你结婚的也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
女鬼皱着眉头看着他,并不言语。
胡姝予瞧见林翔飞跪拜的时候,左手手指上牵引出来一条红线,顺着红线的方向看去,另一头缠在女鬼的手上,她挑了下眉,指着那根红线对江初韫道:“江初韫,你看这是不是月老红绳?”
什么红绳?
林翔飞恐慌之间左右看了看,果然瞧见自己的左手手指上绑着一个红绳子,另一端连着女鬼,他心想这是什么鬼东西,连忙想把它扯下来,但是发现自己根本触碰不到,只是能瞧见而已。
江初韫走上前来仔细一瞧,微微颔首:“很像。”
胡姝予一边从包里掏东西一边走过去:“让我试试破祟符。”
她拿出一叠符箓,从中找了半晌,然后挑出一张注入灵力,接着驱动符箓贴上红绳,符箓开始燃烧,红绳忽然震动了一下,女鬼痛苦地呻吟起来,胡姝予刚转头看去,后边又传来林翔飞呕的声音,“呕呕”的不绝于耳。
江初韫眉头微皱,伸手将那燃烧到一半的符箓摘了下来,一人一鬼这才停止呻吟和呕吐。
胡姝予耸了下肩:“会造成反噬,看来行不通了。”
这时候,祝问善走到她边上,微微弯腰将那根红绳拿了起来,胡姝予见此又朝江初韫道:“你看你看,她连月老红绳都能碰到!”
江初韫的目光在祝问善的手上停留:“还不一定是月老红绳。”
胡姝予:“随便叫叫嘛,我看八九不离十。”
祝问善先是扯了扯手上的红绳,但是扯不断,她沿着红绳走到女鬼边上,蹲下来看它缠着红绳的手指,试图先把绳子拉下来,也行不通。女鬼就静静地任由她打量、摆弄,既不做声,也不反抗。
拉了拉了扯也扯了,祝问善站起来朝两人摇摇头:“拿不下来。”
林翔飞立马惊叫起来:“啊!那怎么办?这个红绳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胡姝予瞪他一眼:“你吵死了,闭嘴!”
“这红绳是有人在你和这位之间缠上的姻缘线,绳子的最长长度,便是你们能分开的最远距离。”江初韫耐心地和林翔飞解释道,“缠上姻缘线的时间越久,你们受彼此的影响便越大,这位沾染阳气后可以逐渐显形,而林先生你则会阴气缠身、越发虚弱。”
“不过既是姻缘线,也需考虑到夫妻和睦,达到相对平衡的状态时,阴阳相补的动势会停止,你们一人一鬼便能共存,不过即时,林先生的寿命和阳气皆会受损严重。”
江初韫自认为解释得很清楚了,但林翔飞听得很懵:“啥、啥意思?所以我会怎么样?”
祝问善倒是听明白了,微微笑道:“江大哥的意思是说,没过多久,你就可以一直看见这位姐姐,而且还可以早点死了下去与它作伴。”
林翔飞翻译成自己的大白话:
一直见鬼,还会早死。
他哇地一声惨叫出来,跑过来就想去抱江初韫的大腿,但是被后者躲开了:“大哥大哥、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才二十六岁,我不想跟这个女鬼过一辈子,更不想死得那么早啊啊啊啊救救我啊啊啊呜呜呜!”
江初韫退后两步,淡定地安抚他:“不急,我们会帮你。”
胡姝予在边上哼了一声:“你就求他?”
林翔飞就转过来求胡姝予:“大姐大姐,你也要帮帮我……”
胡姝予怒而大骂:“闭嘴!谁是你大姐!?”
祝问善嘴角一扯:“我也不是。”
林翔飞:……
得了保证之后,林翔飞安静下来,应祝问善的要求,先是去把地上的呕吐物给清理了,然后去洗了个澡,等会要随她们出门。
他忙活的期间,三人对女鬼进行了一些简单的问话,但出乎意料的是,女鬼似乎不会说话,江初韫先前问了两句“你叫什么名字”,她都是指着自己的嘴巴, 然后摇了摇头。
江初韫:“你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