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后退，惊得永琪一个激灵。欣荣强笑一声，“阿哥，臣女与阿哥虽已承父命，有了名分，到底未行大礼，该与您避嫌些才是啊。”
欣荣不是随便的女子，不会因为一点点的关怀便芳心暗许，什么礼法规矩也不顾了。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女子，才会让他放心地娶回家里，生儿育女。
永琪受过洋人的新式思想，也感受过小燕子带给自己的，放纵、冲破禁忌的愉悦之情。但他骨子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封建贵族青年，不会变。
所以对永琪来说，与小燕子的激情是真，与欣荣的平淡相守也是真。这种想法，不论是二人中的哪个女子知道了，都不会轻易饶了他。
如此，欣荣是他的归宿。“欣荣，你不是助我寻人的工具。绵亿很重要，你也很重要。你们两人并不存在什么对立的矛盾，你知道的。”
欣荣不愿意再等下去，重复上一世的命运了。她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因为面前人的仁慈，不会记恨与她。
“不是？阿哥做事之前，可有问问臣女，知晓结果之后，还愿不愿意？
永琪无话可说。
说什么，说欣荣比绵亿重要么。莫说欣荣不会信，便是自己也不信的。选择生下绵亿，只是永琪应了愉妃的要求，排遣深宫寂寞而已。
绵绵不断的思念，亿亿万万的牵挂。也是欣荣绵绵不断的爱恋，亿亿万万的决心么？她爱皇权富贵，爱家族荣耀，对他的爱又剩下几分呢。
永琪不甘心，不甘心娶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妻子。永琪嗤笑一声，“你若要下一任皇帝的荣宠，成为母仪天下的女人，二哥才是更好的选择。”
欣荣睁大眼睛，“阿哥，您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臣女接下圣旨，是不愿让阿玛额娘失望，也是真心对阿哥的。端亲王已有正妃，请阿哥不要惹出不必要的误会。”
永琪撇过脸去，“我看未见得是什么误会。明知道我心里没有你，还愿意嫁给我，不是为了皇权富贵是什么？格子里的格格，我见得多了，不一定非要选你。”
他明明知道她的真心，却恨不能将它剖出来看看。她是臣女不假，可她也是有自尊的。“阿哥这般讽刺于臣女，可是准备退婚了？阿哥放心，臣女绝不纠缠。”
有时候话赶话，不由自主便到了那一步。“你以为我很愿意娶你么？我与还珠格格来往亲密，此事全皇宫的人都知晓。圣旨已下，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
永琪，你太过分了！欣荣内心叫嚣着愤怒，“阿哥既不愿娶我，大可寻了皇上，请求收回成命。左右，这样的事，阿哥也不是第一回做了吧。”
她伶牙俐齿，会笑里藏刀地为自己辩白。这样的欣荣，才是他记忆中真实的欣荣。永琪不愿意欣荣逆来顺受，不愿意她恪守三从四德，失去了自我。
永琪笑了，笑的舒心，笑的畅快。欣荣丈二摸不到头脑，她本以为经历了一次重生，永琪的性子改变了许多，也不再和她针锋相对了。谁知没过几天，便成了这样。
永琪认真地看向欣荣，欣荣大大方方地迎上永琪的目光，不闪不避。永琪败下阵来，“我的确不是第一次做，只是没有哪回成功过罢了。欣荣，你信我么。”
又是一阵无边的沉默。她真心对他，却不敢全心信任他。永琪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去，“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时间会给你答案。”
永琪垂下的眼眸，如同细细密密的针，扎在欣荣的心上。顾不得许多，一句话冲口而出，“阿哥，我愿意信你。”迎上永琪的笑，她重复一遍，“我愿意去试着信你。”
欣荣一笑，天上的乌云仿佛都能散去。是眼前这个人，教会他尊重，教会他守礼，带给他快乐，为他生儿育女。
也是眼前这个人，曾被他伤的伤痕累累。
他的确对不起她。
兀的，永琪开口，“欣荣，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绵亿。”顿了顿，他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