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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诺莉小声地说。
“目前很稳定,”纽特让诺莉坐在床边的木椅上,他坐到另一边,“我想最难熬的阶段快来了,”纽特说,“他应该会很难受。”
诺莉看着纽特抱住自己的头,他弯下的脊背像一只为失去财宝而痛哭的龙。
“他会没事的,”诺莉靠在椅子上,“他会没事的。”
纽特抬起头看她,诺莉沉静地微笑着。
“诺莉,谢谢你。”
“别再说了,纽特,”诺莉看着艾尔比紧闭的双眼,“如果你是我,你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我没问过,”纽特突然说道,两人走在死角的树林中,“你变成吸血鬼是什么时候?”
“二十二岁,”诺莉说,“1980年。”
“难以置信。别笑我,”纽特不服气地说,“你不怕阳光?”
“不怕,”诺莉停下脚步,纽特被她拽得一个不稳,“你没问我吃什么,纽特?”
“我不想——”纽特移开目光,又转回来,他怕听到令自己恐惧的答案。
“大部分吸血鬼喝人类的血液,”诺莉自顾自地说,“一小部分喝动物,他们叫素食主义者。还有一部分只喜欢喝巫师和狼人的血。”
“什么?”纽特瞪大眼睛,他从没听过这些词语。
“我一直靠血屋里屠宰剩下的血液活着,”诺莉诚实地说,“我们通常很善于自我控制。但有时我们会犯错误。比如,我,在本试图扑向托马斯的时候,我咬住了本的喉咙。但那种血不能喝。”那像汽油一般粘稠的腥臭似乎一旦沾染上就永远无法去掉。
“为什么?我是说——”纽特看着她,“你有我,你可以喝我的血。”
诺莉不必要地吸了一口起来自我调节,她几乎已经忘记喉咙的干渴,现在纽特把它们挑了起来。她看着纽特,他正一脸真诚地微笑着。诺莉不耐烦地扫视四周,试图忘记这种干渴,但是它似乎感染了她脑子里所有的思想,就是不能摆脱它。
“诺莉,”纽特伸出手把他的长发拨开,露出自己的脖子,“我在这。”
“纽特,”诺莉后退一步,她抓着一旁的树干,那里被她捏碎一块,木屑从她的指缝里落下来,“永远不要这么做。”
装着长刀的皮革带被扔在地上,撞上长出土地的树根发出脆响。左脚鞋尖踩住右脚的鞋跟,鞋子被甩到一旁,泥土钻进指缝,陷入脚掌。接着传来牛仔裤拉链被拉开的声音,有人咯咯笑着,有人骂了句“他妈的”。两个人影缠绕在一起,随即分开,然后再次合二为一,再也不忍分离。他们仿佛失去了控制,互相以彼此为轴旋转着。屁股撞上了粗壮的树干,有几片叶子落下来,随后几块苔藓也跟着被蹭掉。
这里出现了一种新的气味,引起了诺莉的兴趣,让她的好奇心升到极点。照理来说这气味不应该出现在森林里。金银花、烟草、玫瑰、锯木屑?还有一点金属的味道。浓郁的地底深处的土壤味暴露在空气中,她朝那神秘的礼物前倾着身子——纽特——迎接着她的全部。
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耳边,几乎使她全身上下都染上了一种不同于火焰的灼热。胸腔处的肌肉剧烈收缩着,带出一股有一股的夹杂着情欲的呼吸。
又一次她觉得身体失去了平衡,只能干等着怕因身体完全没有了反应能力而摔倒。心脏打雷般跳动着像有辆火车要撞过来了一样,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脸可能红得发亮。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狡黠地呼唤她坠入更深的黑暗。
她的听觉是如此敏感,视觉又是如此尖锐,可平生第一次,她期盼自己不会看得那么清楚——那双棕色眼睛早已失去原本的温柔,最原始的来自最初的呓语彻底将其淹没,这其中呼之欲出的情欲在死角中蔓延。
诺莉不得不仔细又小心地听着其他人的动静,但这没什么用处,除了纽特不断上下抖动的金发,她无法看到更多;除了他那来自咽喉深处通过气泡挤压出的声音,她无法听到更多。
两人早已倒在了地上,滚烫与冰凉的皮肤之间再没有距离,诺莉喘息着——她的指甲深陷在他后背的皮肉中,他的双手则捧住了她的脖颈。她感觉大脑中的血液在慢慢膨胀,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脉搏的咆哮。
诺莉揽住纽特的脖子,后者主动伸过来。
“纽特?你确定吗?”
诺莉试图唤醒两人的理智,纽特没有回答,但他把诺莉的头按向自己的脖颈。她闭上眼睛,张开嘴,犬牙没入脖颈皮肤引起纽特一阵寒颤,全身的所有感官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放大了数十倍。
她的手指穿梭着他的头发,摩挲着他的头皮,他只能张开手臂搂着她,用自己的新眼睛,描摹着她每一根发丝在半空中运动的路径;用自己的舌头,品尝着她纯净鲜活的气味;用自己的指尖,感觉着她那不可思议的丝滑肌肤。
她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她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