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莉停住脚步,她太过用力,脚下的泥土被铲飞一块,“你说什么?”她贴近本的脸颊,就像她一直站在他面前一样。
“活着,阿瑞斯......”本在低声自语,像是在唱歌,他左右摆动自己的脑袋,满意地看着诺莉充满惊愕与忧愁的脸,“你不想他吗?”
“我能轻松拧断你的脖子,”诺莉向前倾了倾身,碰上本的目光——装作凝视着他毫无深度的、小小的、棕色的眼睛,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脖颈上,使他动弹不得,她看着本吃惊地瞪大双眼,另一只手握住他胳膊被踩断的地方,“听着,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本试着动了动脖子,两个幽深的洞口已经消失,他又动了动胳膊,就好像没有被踩断一样。当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根箭还插在他的脑子上,他的胸口还被钉了一把长刀。怪异,诺莉已经把这个词说厌倦了。
“别跟我耍花招,否则我会一根一根折断你的骨头,把你的肉喂给格里弗,”诺莉用天使般柔软的嗓音说道,更近地凑近本,并把眼睛睁得更大。当它们是黑色而非金色或者绯红色时,会凑效的。黑色使人们害怕,的确是这样,“如果你的头骨没有受损的话——”她抬起眼睛,看了看那支箭,“我会考虑用它们做烟灰缸。”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本急不可耐地答应道,他看着诺莉坐到一旁的墓碑顶上。
诺莉翘起一条腿,眨眨眼睛,“开始吧,本。”
诺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忘掉那些念头和暗影,本闭上讲述的嘴,越接近早晨,他就越神志不清,叙述混乱。但已经足以让诺莉的精神崩溃。
“我以为他是你,”本的声音低下去,“你们长得真像。”
“够了,本,”诺莉把刀从他身上拔下来,噗嗤一声,刀子上沾满了粘稠的黑色液体。本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泥巴被他啃去一块。诺莉避开本的眼睛,他就像一只乞求怜悯的狗。诺莉朝他的下巴打了一拳,这个可怜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恢复原样,再把他搬回去,“装袋工过几个小时就会来收拾你。”她喃喃自语,知道本不会听见。
友谊有时候很有趣,诺莉和托马斯、查克挤在厨房的一个小角落里,托马斯吃得很慢,查克在滔滔不绝地讲话,托马斯看起来想用艾尔比的弓箭射中他的脑袋,如果这能让查克停下嘴。
“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曾经发生过一两次,”查克大口吞咽自己的三明治,“你那份还吃吗?”
诺莉耸耸肩,把三明治连带着苹果一起递给他,查克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不会说出去的,”查克促狭地笑着。
“什么?”托马斯把目光从地上移到诺莉的扑克脸上,“我以为我们昨天说好不再有隐瞒的。”
“哦吼,有人要遭殃了。”查克灵巧地钻进人群里,一溜烟地逃开了。
纽特拨开人群走过来,托马斯伸出胳膊肘捅了诺莉一下,接着他后悔了,就像他毫无防御地撞上了一块坚硬的岩石,后者露出一抹欠揍的笑容。
“早上好,”纽特控制自己不去看诺莉,眼睛直直地盯着托马斯,“来吧,我们去第一个守护人那里,看看你们适合什么。”
托马斯察觉到一股不自然的气息在几人当中蔓延,当他尝试向后退一步吞下最后一口早餐时,他察觉到自己这个微妙的磁场只存在两个人:诺莉和纽特。查克到底知道了什么,托马斯决定在晚上好好盘问他一番。
诺莉站在托马斯的旁边,奶牛哞哞,绵羊咩咩,猪儿也在尖叫。不远的某个地方,传来几声犬吠,这里居然有狗,是从小狗崽开始养大的吗?笼子有没有送过婴儿?婴儿很新鲜,诺莉忍不住舔舔自己的牙齿,这是她拒绝当医生的原因。
“你们在听我讲话吗?”
诺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望着纽特,天知道他已经讲了有多久,她知道纽特在讲话,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行者在迷宫里奔跑,嘴里嘀咕着路线,可怜的大脑容量,如果让她来做,她只需要一天的时间,而不是两年。
“啊,对不起,昨晚失眠了。”托马斯乖乖地回答,诺莉把头扭回去,托马斯夹在两人中间,“工作也许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只要能让我转移注意力。对吧?”他咳了一声,诺莉还在盯着其他地方,他想伸手提醒她,但是又缩了回去。
纽特点点头,他的笑容变得更真实了,“你实际上跟你外表看起来一样聪明,汤米。这就是我们费尽心思——”
“那女孩怎么样了?”诺莉打断纽特的长篇大论,托马斯以为纽特会骂她一句“白痴”,然后说打断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没有。
“仍然在昏迷中沉睡,医护工用汤匙喂给她弗莱潘做的汤,观察她的生命状态等等。她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依然人事不省。”
“弗莱藩做的汤吗?”诺莉说,用她一贯的轻飘飘的气息,“我希望这不会加重她的昏迷。”
纽特哈哈大笑,他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