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霎站起身来,将玉骨笛化作一柄长剑,她看着门处的红衣厉鬼,双目不怒自威。
“你是人是鬼?”话间,寒意无比。
幽怨鬼魅般的声音传来:“小姑娘,你说呢?”
言语之间满满的嘲讽之意。
话落,厉鬼甩了甩长若瀑布的青丝,无数鬼手瞬间朝月霎袭来。
紧接着,一阵阵鬼哭狼嚎,经耳直钻脑里。
尖锐又刺耳。
月霎施出一道灵气,长剑飞出,几个回旋,剑气如虹,将鬼手尽数斩断在地。
那落了地的鬼手,瞬间化为一滩滩乌黑的黏液。
散发出阵阵恶臭。
厉鬼抚摸着红甲,冷笑:“身手不错。”
随即幻化无数分身。
差些将小屋撑破。
月霎双手快速结印,无数紫光自指间溢出,瞬间结成一个阵法,只听她大喊一声:“破。”
厉鬼的万千分身嚎叫着,全部化为虚有。
长剑一挥,将她的一头青丝尽数斩断。
厉鬼惊愕:“你是神族?”
忙化为一缕轻烟逃窜。
打不过就跑,连鬼都知道的道理。
月霎冷冷道:“想跑?”
长剑闪电般的刺中轻烟。
“啊——”
厉鬼痛呼,现出身来。
她飘在房梁上,面容狰狞不已。
月霎道:“识相的就滚下来,否则,我定叫你魂飞魄散。”
话罢,厉鬼虽不情愿,倒也乖巧飘下,立在月霎身前。
打不过,也跑不脱,还不如乖乖听话,来换取一线生机。
她掩面哭泣,作出一副可怜之样,道:“求您放了我。”
月霎凝视着她,双眼冷漠:“放了你?方才不是想要食我的魂魄么?”
厉鬼手捧着断发,顾不得伤心,连忙否认:“不敢,再不敢了。”
月霎凤眼凌厉起来:“可有害人?”
若不曾害人,倒也可放。
厉鬼苍白着脸,回道:“不曾。”
“当真?”
月霎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这厉鬼的面容着实有些恐怖,看久了,倒也不怯了。
厉鬼被她的目光看着有些心虚,微微侧头。
月霎收起长剑,又变做了玉骨笛,她拿在手上,问:“你死了多久?”
“六十载。”
竟这么久了。
“此处,以前可是村落?”
“是。”
“为何消失了?”
“不知。”
“这屋中主人,你可认识?”
“我便是她。”
“你是,阿陵?”月霎脱口而出,昨夜幻境之中,那男子应是将军,他唤女子为阿陵。
厉鬼阿陵默然。
月霎又问:“在此游荡了六十载,为何不入冥府,也好转世为人?”
阿陵垂下头去。
人世走了一遭,太苦,还不如做鬼来得自在。
“做人有何好?生老病老、生离死别、爱恨嗔痴,每一字,都是苦。”
她抬头,目光从发丝透出,静静看着月霎,心生羡慕起来,如花似水的年纪,花容月貌的容颜,凤眸凌厉可又美丽。
透过那两池寒水,阿陵似乎看到了怜悯与少许神性。
她可是在可怜自己?
一阵轻咳传来,月霎怔了一瞬,阿陵见状,化为轻烟消失了。
“明夜子时,来见。”
空气中幽荡荡传来了回应:“好。”
自阿陵消失后,屋中似乎变得干净了一些,至少,看起来不那么脏与乱。
铜镜前不知何时,燃了一支白烛。
在夜风的撩拨下,火焰来回扭动,一如少女纤细的腰肢。
月霎又查看了一番寂风的伤势。
血已止住。
灵气已将受损的心脉修复。
烧也退了下来。
难得,她如此费心照料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只几面之缘的男人。
这传出去,总归不太好。
要是被焦桐得知,估计他的笑容要咧到耳根子了。
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吧。
月霎皱眉,心中疑云渐生。
“穆戎寂风,究竟是谁将你伤成这般?”
“为何乌郡内贴有你的追杀令?”
水城、梨花、竹国之中,她实在想不出除了各国君主外,还有谁能将他重伤。
难道,真是易浅释?
月霎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通。
方才与厉鬼小战了一场,她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