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若不然,即刻打道回府,饶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休想说动分毫。
陶夫人从四书五经中精选了几篇,要陶然背诵解读。幸而陶然平日里虽然玩闹的时间比较多,但有林瑾时时督促,所以虽然回答得有些磕磕巴巴,却也算是通过了陶夫人的考验。
陶夫人满意地一笑,“看来在你舅父家里倒是比在家时用功。”
“娘,那我是不是可以再多呆些日子了?”陶然撒娇般地推了推陶夫人的肩膀。
“这你可要问问你的舅父和表哥了——他们若是不嫌你吵闹……”
“舅舅、表哥才不会,”陶然眨了眨眼睛,“林府上上下下都很喜欢我。”
“是呀,我们都很欢喜表少爷在这里。”青儿看着陶然的滑头模样,忍不住掩面一笑。
“小然表哥尽管呆上个三年五载的,再也不走更好!”林婉浅酌了一下面前的毛尖,悠然道。
“再也不走?那我可舍不得!”陶夫人一脸畅想未来的模样,“我还是希望我们家小然啊,一直呆在我身边,吵吵闹闹的……”
一席话说的众人是既好笑又感动。
“正是如此,做父母的哪有舍得子女离身半步的?”李云舒的表情颇为感慨,接着又释然一笑,“在下已和月儿在贵府打搅多时,是时候带她回家了……”
听闻此言,林瑾微微一震。
“怎么?月儿你要走?”陶然也是愕然不已,“我还没带你吃遍沧州城、玩遍沧州城呢?”
月儿原本明亮的眸子瞬地染上了一层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只是默然点了一下头。
没有人再说话,月儿来府里的时间虽短,但到底给大家带来了不少欢乐,林老夫人也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干孙女,她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可碍于这是李云舒的决定,便也沉默不语。
秦明踌躇着,这本不是他一个下人该管的事,在这里他甚至没有插话的资格,而且自从前段时间他那个……月儿以后,他们两人见面都有些别别扭扭,他不知道月儿愿不愿意他插手此事……可是、可是月儿要走了……她也许就不会回来了!十年了,他们才重逢,他怎么舍得她又再度离他而去呢?这十年里,他总是会反复想起那个曾经在他饥寒交迫时给过他一块薄饼的小女孩,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是那么的美丽皎洁,就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这种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消失,反倒愈来愈浓烈……
“云舒伯伯,”秦明嘴巴翕动,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他握紧了拳头,似乎是想要给自己再多一点的勇气,终于还是打破了沉寂,“云舒伯伯,秦明犹记得十年前萧姨要带我回流萤谷,爹跟我说是你劝萧姨尊重我的决定,她最终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的。现在,我也请求你,问一问月儿的意愿好不好?”
李云舒沉默半晌。他其实不是一个专断的人。女儿还太年轻了,只知道贪恋一时的欢娱,还未饱尝过人世的艰辛。世事无常,一旦入踏入红尘,万般苦楚将接踵而至,他不希望如同一张白纸般纯洁无瑕的女儿沾染上尘世的污浊。他不会永远陪伴在她左右,届时她能承受得了么?
可是女儿确实已经长大,她再也不是那个凡事都只会求助他的小不点儿了。流萤谷虽然孕育了她,却也禁锢了她……也罢也罢……
李云舒仰天叹息了一声。
“月儿,你想留下来么?”
听到父亲的询问,月儿抬起了眼睛,她的眼睛明净如水,清澈中透出些许坚定。
“嗯。”
月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云舒,你就让她留下来多玩些时候吧——”以林老夫人为首,都极力劝导李云舒。
“爹不会陪你,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李云舒语重心长地叮嘱月儿。
翌日,临行前,李云舒朝着天空撮口而哨,一只海东青从天宇应声而来,最终落到了李云舒抬起的手臂上。
“阿海!”月儿惊喜地叫出了声。
名叫阿海的海东青,一年前在大雨中跌落在了流萤谷的竹林里,受了很严重的伤,月儿撞见便将奄奄一息的它护在怀中,带回竹舍救治。没想到它伤好后盘旋数日依旧不愿离开,李云舒见状便将它养在了身边。
“阿海,你留下来陪着月儿,好么?”李云舒用指尖摩挲摩挲了海东青的小脑袋,语气温和。
海东青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拍了拍翅膀轻飘飘落到了月儿的肩头。月儿摸了摸它的头,令人惊异的是,能和狡狐搏击的猛禽,在月儿面前竟温顺地垂下了头,任由她抚摸,锐利如剑的目光也收敛了分毫,看起来竟有些许乖巧。
“月儿,阿海识得归家的路,想回家了,就让它捎封信回来,爹提前来接你。”
交待好一切以后,林家众人将李云舒送出门外。月儿依依不舍地望着父亲离去的身影,她第一次发现父亲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
“秦明,”李云舒忽然回头,“你过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