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一块浸润乙醚的汗巾覆在云初脸上,云初惊恐地呜咽了两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是陌生的环境。
一条铁链锁在她的脚腕上,狭小的房间只有一个碗大的口每天会有人来送饭,除此以外,别无他人。
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整整八个月,云初已经麻木了。
从起初盼望季呈司来救自己,到逐渐绝望,云初唯一的期待便在腹中的孩子身上。
她能感受到,腹中有三条小生命。
随着胎儿们逐渐发育,他们会踢蹬自己,会翻身会动弹,云初作为母亲,觉得分外幸福。
“吱呀!”
倏地,房门传出一声开锁的响动。
云初蓦地瞪圆眼睛,下意识护住高高隆起的小腹,往角落里缩了缩。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冷冷地盯着云初,一边戴上橡胶手套,一边道:“准备手术,她快要生产了。”
“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云初死死地咬着银牙,护住腹部。
几个医生并不和她说话,好像她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工具。
他们搬来一张手术床,强行钳制住云初,把她以屈辱的姿势摆在上面,又把她的四肢捆起来。
“放开我!”云初浑身颤抖,拼命地挣扎,捆扎带却纹丝不动!
她几乎绝望了!
在挣扎间,云初只觉得下腹一凉,一股液体汩汩流淌出来!
她羊水破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彻骨的疼痛。
一阵又一阵的宫缩像是浪潮,让云初小脸煞时间变得雪白!
她死死地攥紧手指,骨节都泛了白,难以遏制的惨叫一声比一声要凄厉:“啊……”
屋外,一道身穿猩红连衣裙的身影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冷漠地道:“怎么这么慢?还没生下来吗?”
“云小姐因为怀着三胞胎,所以生产比较慢。您耐心等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她身边赔笑道。
“啊!”
屋内,云初已经被折磨到没有力气了,汗水浸透了身下肮脏的被褥。
她木然而又死命地拉扯着床单,用力咬着下唇,迫使自己下身使劲,不让自己晕厥过去。
身下骤然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云初浑身一冷。
一声婴儿啼哭响起!
“哇——哇——”
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紧接着,她顺利地生下了老二和老三。
她身下一片泥泞,血迹斑斑。
云初努力伸出手,想要抱一抱自己的孩子,却眼睁睁看着一个医生无情地抱走了一个男婴。
“我的……孩子……”云初字字泣血,目眦欲裂,眼神都快要滴出血来。
医生把男婴抱到屋外,递给云丝丝。
有些犹豫道:“云小姐刚生产完,大出血了,要是不管她和另外两个孩子……”
云丝丝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冷酷道:“孩子,一个就够我进入季家了。剩下两个孽障,由得他们自生自灭!而云初,她早就该死了……”
说完,她抱着男婴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个医生对视一眼,也跟在云丝丝身后离开。
“孩子,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鲜血淋漓里,云初无助地凄厉嘶鸣,一串血泪从眼角滚落。
深山寂静,像是一座吃人的黑兽。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时移世易之间,转瞬便过去了五年。
虹口机场商务舱通道。
两个年岁相仿的男童和女童小跑着互相追逐,两张小脸有九成相似,长得团团圆圆,十分讨喜。
“你们两个,跑慢一点。”一道轻灵的女声在两个孩子身后响起。
一道墨色的倩影徐徐走来,像是一道光,瞬间攫夺了机场所有人的视线。
黑色的旗袍在身,衬得身段窈窕玲珑,腰身盈盈一握,黑发披散柔顺。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是白皙晶莹,像是冰雪。
云初站定,摘下墨镜,双目犹如一泓清水,看着阔别五年的国内,心里百感交集。
“妈咪!”云墨迈着小腿噔噔噔地跑到云初身边,仰着小脸笑嘻嘻地道,“我和小暖打赌呢!”
“哦?打了什么赌?”云初挑了挑眉毛,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云暖嘟着小嘴,奶声奶气地道:“哼,妈咪不要听大哥哥的!大哥哥最会吹牛了,他说要在击剑比赛里拿第一名!”
云墨骄傲地挺直脊梁,抬着小脸,道:“小暖!你就等着我赢了,你输掉赌注吧!到时候可要把你亲手做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属于我的形象的乐高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