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姝也放开推着董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袖说道:“我说了什么吗?我只是说,建议陛下成立一个专查账簿衙门啊!我还说了什么?”
董靖......
他的确是有些反应过度了,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看管皇家的私库,董靖要是没贪点,那是谁都不信的。
只是他贪的那点程度,在洪武帝的忍受范围之内。
但要是卫子姝不管不顾一通乱搞,他还能不能做这少府都难说。
董靖想清楚这一点,无奈的说道:“既然是国傩节祭祀仪式,那自然是大事,卫女官,请随老臣来。”
卫子姝大获全胜的从少府衙门带人搬走了万两金。
董靖看着那些金子就这么飞走了,肉疼的不行。
那都是他的宝贝......呃......他看管的宝贝。
四舍五入就是他的宝贝。
就这么被卫子姝抬走了,他感觉自己的肉在滴血。
董靖上前几步,拉住卫子姝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卫大人,你可得把这些钱落实到实处去了,这可都是陛下的血汗钱,我是从大司农的那张巨嘴里剩下来的一点啊!你可要好好对它们。”
卫子姝做懂事装,拍掉董靖的手说道:“少府大人放心,我每用一笔钱,都会让下面的人记清楚数量,到国傩节祭祀仪式完毕,我会交上账本,绝对分毫不差的记录清楚。”
董靖想吐血,他就像个老母亲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出远门一般的目送那些金银全都没搬走。
卫子姝直接把金银搬进了未央宫。
洪武帝看到这么多金银,有些狐疑的问道:“你这些金子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卫子姝点完金银,合上盖子说道:“大司农跟少府那,当然大头还是少府出的。”
洪武帝一时也能体会董靖的那种肉疼的感觉了。
要知道,少府里面大部分钱,都会花在皇家人身上,特别是他。
现在一下子被卫子姝掏出来这么多。
他有些望梅止渴一般的看着卫子姝清点那些金银。
卫子姝见他这模样,一下盖住木箱盖子说道:“父皇,这是筹办国傩节祭祀仪式用的,您要是给我拿走了,国傩节举行不下去,那您到时可别怪我办事不利。”
洪武帝:“给你的自然是你看着办,只是你为何不把箱子搬去尚宫局,而是搬来朕这未央宫?”
卫子姝:“我不是还担着父皇光禄勋大夫一职吗?为了方便办事,我就不来回跑了,父皇您忙您的,我叫人端张案几来,自己办公用,您不用管我哈!然后我用的每一分钱,您都能看到。对了,我如今手里能用的人,都派上用场了,但国傩节祭祀仪式需要用到的人还不够,父皇还有其它的人给我用吗?”
洪武帝......
“朕自是相信你的。不过宫里的人还不够你用?你执掌尚宫局,该是有调度人员的权利啊?”
卫子姝:“父皇信任我,但别人不一定相信我啊!而且我每天都会在宫里花我的金子,怕别人以为我花了筹办国傩节祭祀仪式的银子。且要是有个父皇信任之人给我记账,那就再好不过。再就是,祭祀需要用到的一应用具,还有需要祭祀的神明,我今年都想改一改,这是我的计划,父皇您看看。”
洪武帝接过卫子姝递上来的竹简,看了几眼,心里有点慌。
按照她这操办的规模算下去,不只是人手不够,可能连刚批下来的这点钱也不够。
洪武帝想反驳,卫子姝却说,这是一点一点蚕食大臣手里权利的必经之路。
最后他也只能咬牙答应了。
待卫子姝离开,洪武帝权衡利弊,叫来了桑葚道:“刚刚让你去挑的人,先不要挑了,留下那些人给子姝送过去,让她安排。”
这样最少能给自己省点银钱。
而当他真的看到卫子姝那花钱的速度,他只觉得留下那些人是正确的。
就卫子姝那花钱的速度,他都叹为观止。
他也终于能理解她在担心什么了。
她把筹办国傩节祭祀仪式的银子跟她自己的金银分的很清楚。
洪武帝也的确是每天看着筹办国傩节祭祀仪式的银子一笔一笔花出去,但卫子姝全花在了刀刃上,没浪费一个子。
如此宫里传出卫子姝拿筹办国傩节祭祀仪式的银子笼络人心,一时搞的朝堂上沸沸扬扬的,御史大夫都参了她一本的时候。
洪武帝第一个站出来给她作证,说她日常开销,花的的确是她自己的金银,不是从大司农跟少府那里掏出来的金银。
因为每一笔支出,他都在旁边听着、看着。
她根本没拿那部分银子一分一毫,且都有账簿记录每一笔支出。
这下子就连御史台的人都闭嘴了,其它大臣肯定也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