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猎的身子似是一瞬间僵硬在原地。
看着额头上抵住的黑铁。
摆手拦住想要前来营救的手下,死死盯着李君言道。
“大人,这个事情可扯不得谎……”
“不认得我,还不认得这个东西?”
李君言却也笑道。
手上火铳用了用力。
“你座下的马,是昨年突厥朝贡之物,左右不过只有百来匹,陛下分发给了诸镇驻军,还有你手下的那些个,都是军马。”
“看来你应当与揭阳城的驻军关系不错,怎么也该识得火铳的名号。”
“……”
闻言,侯猎深吸一口气,陡然翻身下马,跪在李君言身前。
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小人罪孽滔天,触怒大人,罪当万死,请大人恕罪!”
他自然是认得火铳的。
大周之内,唯有神机营配备的兵器。
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就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李君言的身份,也已经毋庸置疑。
大理寺太常卿,神机营指挥使,那是什么人?
放眼整个大周,能和李君言比比地位的,也就只有寒烟阁二十四臣之中,排名前列的那些个老不死。
但那些人,无一不是参与过开国之战。
眼前的李君言,可左右不会超过二十二岁!便已经能
与那些老不死的比肩,恩荣至此。
自己居然敢劫他的道?
当真是自寻死路!
一念至此,侯猎的额头与背后皆是早已被汗水打湿。
整个人惶恐不已。
生怕李君言记住先前的触怒,此时一怒之下,便是将整个赤马帮都屠了个干净。
毕竟以两者的立场与地位,李君言就算这般做了,也不会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甚至还可能因此得到朝廷的嘉奖。
“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
李君言笑道。
但也不曾收起火铳,只是看了眼顾引桥。
后者会意,上前道。
“若是不想看着你们的主子死在这里,就把手里的家伙都收起来,李大人暂时不会杀人。”
闻言,那些个喽啰一个个面面相觑,到底还是侯猎冲着他们瞪了一眼,这才犹豫中放下兵器。
翻身下马,如侯猎一般,跪在李君言身前。
李君言冷声道。
“侯猎,本官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本官看在你与顾引桥的渊源上,可以饶你一命。”
“但若是与本官装聋作哑,装傻充愣,你自当知晓结果如何,记住,本官见过手段阴狠之人,不知比你多了多少,些许小手段,便不必在本官面前现眼了。”
“是是是……那是自然。”
侯猎此时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当即便是点头如捣蒜一般。
赶忙说道。
闻言,李君言这才问道。
“你是谁人部下,或者说,你是听谁的号令行事?今夜如何知晓会有人经过这里?”
要说侯猎只是寻常的拦路劫道,李君言是万万不信。
若只是如此,何至于带上这般多的人?
看着足有近百。
还一个个装备精良,甚至与侯猎这个当家的,也亲自出马。
显然是一早得到了消息。
就算已经猜想侯猎并非是朝中那几位的人,但李君言还是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
闻言,侯猎尴尬一笑。
“大人说笑了……小人不过是……”
但话没来得及说完,便是看到李君言一瞬间挪开火铳,对着不远处的空地空放一枪。
“砰!”
剧烈得好似是天雷轰鸣一般的嘶吼就在侯猎耳边炸响。
火光一瞬间闪烁。
随后便看那地方已然成了一片小小的焦黑。
侯猎额头的冷汗已经无法抑制,就这般直直流了下来。
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李君言看着他,冷声道。
“莫要说那些没用的,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下一次,不会有任何打偏。”
说着,给手中火铳再度装填火药。
这些人都是些贫瘠之
地的马匪,如何能见过真正的战场?
一瞬间其气势便是骤然低落下来。
整个人都颓然不已。
心惊胆战。
侯猎也是如此。
战战兢兢看着李君言,这才明白,这位主可不是这般轻易便能糊弄的人。
当下一咬牙,试探着问道。
“大人……真的,何事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