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才临似乎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到了：“小孟你没事吧？”
“我没事。”孟渟忙说。她下意识地躲开了章才临伸来想扶她的手。
孟渟认出了那双眼。
那双看起来很不好惹的野生动物的眼。
“新同学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全然不知情的陈昊年探过头来，热情地同她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哈刚才没注意到你。”
“嗯。你好。”孟渟向他点了点头，也算回了他的应。
章才临有些惊讶地看向陈昊年问：“你们认识？”
陈昊年微愣，他心虚地摸了摸脖子，笑着打哈哈说：“萍水相逢，萍水相逢啦。”
毕竟把人家坑蒙拐骗到小卖部陪他买早餐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好。
余光里却看好像有人向自己走来，孟渟的神经倏地绷紧。
来人步步紧逼的压迫感分明，她无意识地抓紧自己手里的书，手心渐冒细汗。
他，不会认出自己了吧。
孟渟心想。
来人在她的身前站定。
孟渟不动声色地挪步后退。她没有抬头，生怕那人认出自己的脸。忽地此时孟渟敏锐地感觉自己手上那一叠书好像变沉了些，似是来人将什么东西放在她的书上。
孟渟微惊地抬起头，正注意到她手里那一叠书最上面俨然从物理书变成了化学书。
原来是自己掉的书。
孟渟看着那本化学书微愣。她抬起头，却看此时来人把书还给她后便走了开。
他似乎并没有认出她。
他们走向教室。
“小孟你还可以吗？”章才临看起来很担忧她。
孟渟心不在焉地轻嗯了一声。
奇怪。
为什么那人会给她这么强烈的不适感。
说不上来缘由的不适感。这种不适感不像是对陌生事物的恐惧，而更像是纵身独行的野生动物发觉同类的警觉和排斥。
还有，
好奇。
“老章，”走在前面的陈昊年此时转过头来问，“这书我要给你放在哪里？讲台吗？”
章才临闻言似才想起什么，他说：“哦对今天早上我就想和你们商量来着，结果半天都找不到你们俩人。”
“商量？商量什么？”陈昊年奇怪。
“新同学座位的事。”章才临说，“两周前寒假返校的时候班里同学刚换过座位，现在也不好大规模调整。昨天周老师和我提了一嘴，她的意思是让这位新同学坐在阿植旁边。毕竟当时班里那些多余的空桌都叫你们搬到其他班去了，现在也就只有阿植身边的位子是空着的。”
嗯？
孟渟下意识地往右前方那人看了一眼。
他也是这个班的吗？
可是她分明记得，这个1班不是A中所谓的精英云集的理科实验班吗。
“或者如果你们觉得异性同桌不方便的话，我这还有个想法。”章才临说，“可以昊年你坐过去，把位子让给新同学，让她和小鹿一桌，你们俩男生另外一桌，看起来也更合理些。正好你们俩关系也不用花时间磨合，至于小鹿那边的话，小鹿人热情，和新同学相处应该也不是问题。”
他转头看向孟渟：“小孟你怎么想？”
孟渟回了神，才意识到章才临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孟渟欲言又止。
“我都可以。”
她微笑得恰到好处。
此时却听前面的陈昊年忽地开口说：“鹿子霭这几天请假，估计还得再要四五天才能回来，还是等她人在的时候问过她本人的意见比较好吧。”
“也是。”章才临闻言点头，他想了想说，“那看来还是先暂时按照周老师说的方案来吧，就让新同学坐在阿植身边。阿植你有什么意见吗？”
少年似乎往孟渟那儿看了一眼。孟渟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避免和他对视。
陈昊年玩笑地抢过话说：“他还能有什么意见，不同意也得给我同意。”
说着他拿胳膊怼了怼身旁这位自开场说话就没有超过两句的冰山人物。
少年似很无奈。
他回看他，四目相对，眸色意味难明。口罩遮掩而住他大半张脸，连着他脸上的表情也遮掩了去。除去那双冷漠的眼，还有那微微蹙起的眉，孟渟什么也看不到。
算了。就算看到了又能怎么呢。毕竟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很容易能从他的表情揣摩他内心真正的想法的人物。
看他们原地僵持足有十来秒，对面的人眼色使到飞起，这位冰山终还是妥了协。
他别开目光，沉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那行。”章才临点头说，“那先暂时这么决定了，其他的等月考换位置的时候再作调整吧。先上课。小孟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