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幽阁孤剑亡魂计
却说申鹤父昨夜思虑良久,暗暗有觉,然实实未敢确信,第二日上午,诸事料理完毕,即更衣佩剑,出门欲往庄上去。
“爹。”
“鹤儿,有何事?”他止步转身问道。
年幼的小女儿站在原地,明眸眨闪,朝他招手示意,身后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何事,如此神秘?”他走过去,蹲下身来笑问道。
“伸出一只手,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噢。”
“好。”
“好了,睁开眼睛吧。”
睁眼相看,一枚小巧的条形黄色护身符正躺在他的手掌心,一端绑着红绳,正面绣着五朵红花、三簇祥云及一对白鸟,设计精美,大体做工仔细,亦有肉眼可辨的拙钝之处,然不失其可爱灵动。
“这是?”
“娘亲和我亲手做的,送给爹爹。申鹤知道,爹爹在外面辛苦劳累,可能还会碰上坏人,带上这个,一定会收获好运、事事顺心的!”
“谢谢。”他微笑着收下了护身符,伸出左手温柔地摩挲着申鹤的头发,“爹爹武艺高强,坏人看见我躲闪来还不及呢,怎敢在我眼前干什么坏事?不过,有了这个,就好像鹤儿和娘亲时时刻刻陪伴在爹爹身边一样,爹非常喜欢。”
女孩开心地笑了。
“好,爹爹要出门去了,鹤儿在家好好照看娘亲,注意安全,娘亲休息的时候勿要惊扰到她。”
“嗯。”
其父收好护身符,转身迈步往门外走。院墙边,几株桃树若染新绿,枝桠节段处似生红蕊,风渐和,日益暖,天愈清——料想,这树上的花儿不日便要开了吧。
至庄上,日漏成林,叶藏好音,有几人正在空阔地操练剑术,有声有势,偶有一两人手捧文书来往于屋阁之间,步履轻松,今日少事,清闲如此。申鹤父昨日便查得那人底细来历,询问旁人知其今日亦在,便径直寻他而去。登二楼,过飞廊,转至西北角,来到一间偏阁处。距此阁十步远,有一株古木依傍而生,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故而阁中少有采光,若不添以明火相照,及至日中便幽暗非常,目不能明辨。往日常藉此处囤积杂物,少有人来,而不久前新入庄之人独青睐之,以为清幽寂静,合于研习经法,故独居于此。
申鹤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一手扶剑,一手敲门。
“何人?”
“可方便阁内谈话?”
“是庄主,请稍等。”
耳边依稀听得屋内收拾书卷以及起身木椅挪动的声音,随后,那人便走过来打开了门,毕恭毕敬地请他进去。
“庄主请坐。”
“不必,片刻即去。”
“哦,好。”那人面带笑意,复回原座位处,只作继续整理桌上书卷纸笔状。
“此屋晦暗如此,为何不点灯盏?”
“我自小喜欢在家中地阁读书,早已习惯,况且白日无事点灯,岂不浪费?”
“不过盏灯而已,于庄上无甚紧要,足下无需过虑。”
“是。不知庄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此言毕,忽有丝缕阴风从窗外吹拂进来,摇铃作响。申鹤父按住腰间所挂宝剑:
“不为别事,专为‘邪祟转生’之事而来。”
“‘邪祟转生’?庄主所言,在下不明,还望赐教。”那人转过身来,行礼言道。
“汝名禅言,家本住轻策庄山间道观,距此有百余里,数月前忽然于山野间失踪,杳无音讯,汝家人寻亲甚急,近至璃月港内外,远至荒村郊野,均能见寻人布告,而月余前复现身于人前,不去别处,特来此庄上,是为何故,有何企图?”
“人行于世,吉凶难测,那日采药不慎跌落山崖,幸得隐士高人救助方免于一死,而后数月于山林间静养。伤病既愈,思成功业,实慕远名,故而来投,安有所图?”
二人相对而立,四目对视,阴风徐徐不止,翻起桌案书页。
“哼,我知汝定非常人,昨日以诡谈暗示于我,今日复编造谎言加以搪塞,既已主动露出马脚,何必再三掩藏,岂欲试我宝剑之锋利?!”
话音未毕,申鹤父拔出腰间佩剑,寒光刺目,刃尖直指那人喉咙。
“庄主气概,果然非凡!然欲就此诛杀我,恐不能成,且于庄主大不利。”阴风忽止,那人神色骤变,眼睛忽然黯淡且泛红光,隐隐有妖邪之气,与方才判若两人。
“此言何意?”
“事既已至此,吾不妨将实情相告。此人在数月前便因跌落山崖而立死,尸体被吾发现,遂取形而用之,立于庄主面前之人不过枯草朽木,仅因寄存吾之一缕魂气而与活人无二致。”说话间,一股黑气出入那人身体,而其人则忽作晕厥复回神站定,“庄主即便再斩此人,灭吾之气,虽分毫不能伤吾元气也。”
“如何大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