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沉寂许久,终于有了动静,只未料会是太子又犯癔症。
太子癔症大笑不止?而此时官家,还沉浸于三皇子尸首不见悲痛之中。如此一来,官家必迁怒于太子,而二皇子将从中得利。
那迄国突袭镇州边境,可是二皇子一派从中斡旋?
思索一夜,次日寅时晟丞渊赶往宫中。
“晟大人听说了吗?昨儿个夜里,太子差一点火烧东宫。”
见肖大人提及此事,几位略有耳闻的大人便都凑至一处,七七八八叙起话来。
“听说是太子与官家一同用晚膳时还好好的,回东宫路上便出现了幻觉。”
“是啊,听说太子一会儿喊‘皇叔慢走’,一会又叫嚷‘三弟......’”
老丞相终究未敢逾矩,抿了抿唇,又道,“官家这段时日龙体欠安,整日忧心三皇子一事,太子如此这般,实在是......”
“谁说不是,我听说,太子未到东宫便狂笑不止,被其宫人好生哄劝才回了东宫。”
“是,昨夜里值守的江御医还未到东宫,那边就走了水,好在太子安泰。”
......
便是语焉不详,晟丞渊也了解个大概,待开宫门到朝上,即有废太子重立储君的诏书下达。
莫说太子一派老臣,便是晟丞渊亦觉此事之速,足以令人怀疑。
“那日晚膳时,我亦是在的。”
昭月来雅澜阁时,太子已被幽禁南宫,而二皇子已入主东宫辅政。
“与大皇兄辞别之时,他还好好的,不知怎的......”
凑近云澜,昭月低声道,“闻听是路上遇到个宫女,和大皇兄说了几句话后,大皇兄神情就不对了。”
“宫女?”
云澜些许不解,但转念一想,太子癔症不定旁人哪一句让他入了心的话,便使他失了心智,上次至宫人受伤亦是如此。
“后来查明,那宫女是大皇兄身边伺候的老人,大皇兄被废,她投了井。”
昭月见云澜轻声叹息,想她是为那宫女惋惜,不由哼笑出声。
“若我说不过是宫中伎俩,你可信?”
云澜轻蹙起的眉头又慢慢舒展,往日瞧着昭月,仿似白纸一张,单纯无邪,可她亦是宫中长起来的孩子,怎会没这点心性。
上扬起唇角,云澜望向昭月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她若想使些心计与晟丞渊,怕是云澜丞渊早已劳燕分飞,各自安好。
“他就是心太急,若我是他真不屑如此。”
“虽我不知他到底使了何种手段,但如今父皇还有几个皇儿?大皇兄那身子可能支撑多久?”
昭月不觉摇了摇头,“生于皇家,恐不如寻常百姓活得自在。”
正言说至此,从前院里忙完,听闻昭月来雅澜阁,往街上匆匆去买果味硬糖回来的蒋菱,掀帘进来。
“也说不准你哪一日到,未给你备上。”
剥开硬糖递到昭月嘴边,蒋菱道,“你且先尝个味道,再琢磨这个你可能做?”
“照你这意思,生意全让我们做去得了。”
云澜斜睨她一眼,佯嗔道,“如今已经忙得脱不开身,且先想想眼下之事。”
晟丞淮还未有弄来装裱字画所用织锦,而雅澜阁织锦处的师傅们亦是无有头绪,云澜一时不知该如何,将烦恼说与昭月听。
“这有何难。”昭月道,“宫中有装裱所,亦有绣坊织造所,改日我领你往宫中去,瞧瞧她们如何做,或许于你雅澜阁能有一二益处。”
蒋菱脾气急,叫嚷着‘择日不如撞日’,哄着昭月此刻便领了她二人往皇宫里去。
第一次进皇宫,云澜只觉皇宫无比庞大,随昭月轿撵走了许久,才到御绣坊。
瞧着眼前锦缎纹理华丽繁复,质地细腻,纹样设计独特,云澜下意识伸手,又意识到这里是御绣坊,此处锦缎哪里是凡人可随意触碰。
滞于锦缎之上的手,忽被昭月握住,云澜下意识看向昭月,她含笑挑眉,将云澜手轻放锦缎之上。
“你不触摸,怎知纹理错落有致。”
看过成品锦缎,昭月又领云澜蒋菱参观御绣坊的纺织所。
眼前织机新颖,亦是四哥哥从吴州带回的时兴机械所不能比,引得蒋菱不住感叹‘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惹得昭月云澜笑出声音。
昭月善解人意,牵着云澜手与御绣坊里师傅介绍,“我与澜姑娘互为挚友,往后若她独自过来,还望师傅厚待于她。”
因蒋蓉留在雅澜阁里未能同行,昭月吩咐御绣坊师傅将一些锦缎布样装匣,备给云澜带出宫用。
蒋菱征得昭月同意,将织锦机械模样描绘于纸上。
“便是能画下来,未必师傅能造就出来。”
有些许担忧,蒋菱道,“若是哪里不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