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中院前,蒋菱拭了脸颊的泪,明明还在气恼他,可又对他行船不舍。
待整理好情绪,撩帘进了中院,便见云澜急匆匆的过来。
“菱姐姐,我同你有事要说。”
瞧出蒋菱眼睛泛红,想是四哥哥同她讲了什么体己话,云澜未多打听,只拉着蒋菱往前院里走,同她讲商夫人提起字画装裱所用织锦一事。
“我已同她讲,是你不日前才同我提起过,要改良织锦做装裱一用,你可切莫说漏了嘴。”
蒋菱不解,看向云澜,一双才落过泪的眸子锃亮。
“我担心她以此做筹码,同我谈条件。”
见云澜笑得狡黠,蒋菱心情也缓和三分。
织造这一块是蒋蓉负责,因蒋菱不时要装裱字画同商掌柜更熟悉,她姊妹二人同云澜一起,约上商掌柜同商夫人,一同往雅澜阁织造处所而去。
“还真不知浚仪府上,藏着这么大一处织造地。”
见几排织造机械同时工作,商掌柜震惊得瞠目,“怪道都说浚仪府上的锦缎生意,将要被时掌管垄断了去。”
“我瞧着何止浚仪,这周边几处的生意,也将要被时掌柜囊括其中了。”
云澜反夸寄浮生里字画装裱技艺超群,一众人说说笑笑才聊到主题之上。
领着商掌柜同夫人参观了织造处,几人对织造工艺都多了几分了解。
再回到待客厅堂叙话时,云澜道:
“一般理解,织锦不过是经纬线交叠织就,而实际是要根据经纬线的交叠关系不同,从而织就出触感、光泽度等差异,继而织造出来的成品又可用于不同用途。”
“方才,商掌柜也瞧见了,除了市面上已售的一些品类,我们织造师傅也在研制不同质地织锦。”
“而这研制方向不只是织就方法,您瞧那边还有师傅在对机械设备改良,要织就一款新品并投入市场售卖,并非易事。”
“属实是比我们装裱字画,看起来复杂得多。”
端起茶盏,以杯盖刮了刮浮沫,又悠悠呷一口茶,商掌柜才道:
“寄浮生亦是开了几代人的营生,仅装裱所用工具上达几十种,亦是从先辈人慢慢实践而来。”
抬眸看向时云澜,她不过同他小女儿一般大的年纪,却能撑起如此产业,商掌柜甚是佩服。
“原是想请时掌柜,专为我寄浮生研制装裱所需织锦。但闻听时掌柜早有这方面打算,我亦不好将此等质地织锦买断,如此来看,不如我们合作。”
弯弯着眉眼,云澜轻微点头,示意商掌柜继续。
“你研发出来的织锦,由我寄浮生来试用,我助你研制成功。往后我寄浮生需要大量的这种织锦,还望时掌柜可给我寄浮生个好价钱。”
正如云澜先前所想,两方合作自然谈得畅快。
晚间回了王府上,云澜先去寻了晟丞淮。
“四哥哥可否帮云澜一个忙。”
进了陶怡居,见了姜姨娘云澜才施过礼,便急迫询问晟丞淮。
姜氏瞧着她二人有事相商的样子,借由去福萱堂找老太太,给他二人腾了地方。
“可否请四哥哥书信吴州故友,帮我弄些时下装裱字画的织锦来。”
待他抬起头,一双眸子黯淡无光,眉头紧锁,郁郁不乐模样,云澜这才发现晟丞淮满腹心事。
“如何这般?可是出了什么事?”
将打算明日到蒋府送定礼而蒋菱不允,告知云澜,云澜抓了抓眉头,微微抿了抿唇。
“倒不是偏要她同意,才能送去这定礼。”晟丞淮道,“既双方长辈都同意,明日送去也无妨。”
“只是我不想她心里不痛快,不想她被迫去做任何事,若她当真那般不情愿,我何故要为难她。”
这是蒋菱用过了劲,四哥哥要打退堂鼓?
“要不......换一个?”云澜眼眸一转,眨巴着眼睛,试探着问,“换一个四嫂嫂,你情我愿那种。”
“时云澜,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晟丞淮急了眼,瞬时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剑眉倒竖瞪着云澜,道,“她待你似嫡亲姊妹,你如何能讲出这般话?”
“你可敢这般大的声音同菱姐姐说话?”
云澜睨眼瞧着晟丞淮,“正是她待我如同嫡嫡亲的姐姐,我才忧心你伤害她。”
肃着面,云澜又询问起虞荔一事,待听到丞淮后日即将行船,云澜才明白蒋菱红了眼或许同四哥哥要去行船有关。
知晓菱姐姐放不下四哥哥,可云澜不想就此轻易告诉晟丞淮。
“若我是菱姐姐,莫说定礼,恐婚事就此作罢。”
瞧着四哥哥明显慌了神,哪还见往日气定神闲,洒脱不羁模样,云澜‘扑哧’笑出了声。
“你也莫在此暗自伤怀,不是后日才行船,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