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怎么觉得应该同蒋蓉说明白,她年纪也不小,不该耽误在他身上。
都快走到王府门口,晟丞渊又折返了回去。
站在偏厅门口,瞧着蒋蓉取了笔架上的香囊捧在手里笑,晟丞渊就猜到了,那个少艾桃花香囊应该也是她绣的。
“咳。”晟丞渊轻咳。
室内蒋蓉闻声一抖,下意识把香囊藏于身后。
是表妹也是年轻小女娘,见她被自己吓到,原本肃沉着的脸,晟丞渊努力扯了扯唇角。
“那也是你绣的?”
蒋蓉不敢应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瞧她紧张又小心模样,晟丞渊心有不忍,可回既已回来,便该说清楚。
想了想,晟丞渊问:“你如何看待我?”
“表,表哥。”蒋蓉低低应着,垂了头。
“我亦是当你做表妹。”丞渊着重补充道,“同蒋菱一样。”
“不......”她想说不一样,可急急抬头,撞见他一双凤眼目光坚定,只觉委屈涌上心头。
打她记事起,长辈就会说,若是将来蒋蓉嫁给丞渊便是亲上加亲。那时候她不懂这些,只觉得这个表哥不常见到,时常板着个脸,不觉亲切。
等她长大一些,姑母总喊她到王府上来,同样的话再时常挂在嘴边,她不觉对这个表哥多了些心思。
待懂了男女情愫,她更是巴望着姑母喊她到王府上,更是掐着指头迫不及待等她自己及笄的年岁。
待听闻表哥与郡主婚事已定,她只觉日子无比迷茫,再毫无期盼。
当闻听郡主薨,她悲喜交加,时而呜咽时而笑出声来。
直到再遇见时云澜......
蒋蓉抬头,在晟丞渊的眼里找答案,她从未这般与他对视过,只见他眼里的她越来越模糊。
清清凉凉的眼泪划下脸庞,激得她瞬时清醒。
蒋蓉拭了眼泪,丢下一句:“我......我听姑母的。”便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丞泓哪能一直困于宅院里,男儿该志在四方。
尽管与夫人蒋氏不睦,苏氏不得已讨好到明德堂。
“泓儿闯下大祸,若不是夫人护佑着,哪里还有他悔改的机会。”
“可他终究是王府上的哥儿,整日里窝于府上,即便他有那鸿鹄之志,也都在这四四方方的宅子里磨灭了,平白里惹人笑话。”
见夫人不语,苏氏兀自念叨。
“我这个人终究是有口无心,说不准那句话就让人听去多了心。若是哪里惹了夫人不悦,还望夫人不计前嫌,莫同我一般计较。”
苏氏向来口蜜腹剑,蒋氏惯看不上她这副样子,才要好好奚落她一番,就见蒋蓉跌跌撞撞跑进院子里来,哭得梨花带雨,满脸的委屈。
蒋氏心疼又心急,左右问不出个所以,不觉有些恼火。
“蓉姑娘最是懂事明理,她不愿说与夫人,不过是不想夫人跟着焦急。”
用锦帕沾了沾蒋蓉面上泪痕,苏氏一副哄慰小儿模样,道,“蓉儿乖,且去屋里瞧瞧,菱姑娘可换好了衣裳。”
“今儿个十五。”她扯着蒋蓉上下打量一番,“你也换身素净的,一会儿夫人与我,领你们一同去上香。”
几时说过要去上香,她还跑到明德堂里来做起了主?
蒋氏刚要发作,见目送蒋蓉往屋里去的苏氏,回身之时嘀咕了一句:“不过是因着云澜来到府上......”
佯装又说错了话,假意用锦帕抽打自己的脸,苏氏道,“瞧我这张嘴,澜儿投奔到王府上来,谁还能不欢迎她。”
见提及时云澜,蒋氏果然冷了面,苏氏心中暗笑。
“眼瞧着一茬花儿一样,姑娘们就都长了起来。我寻思着该是去上炷香,保佑滢儿得遇门如意姻缘。”
话说到这儿,蒋氏似乎还不明所以,苏氏又道,“若是云澜在府上,也该是领着她一同前往,我记着她不过是比滢儿小了几个月,也快要到及笄的年纪。”
蒋氏恍然,若是先把时云澜嫁出去,便没有人再来扰丞渊的婚事。
掩不住的喜气跃然面上,蒋氏却依旧端着夫人的架势,道:“那便去吧,也代云澜燃柱香,她也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云澜几日未回府上来,终究是怕外祖母惦记。在新院子忙到申时末,便同晟丞渊一同回了王府上。
“祖母可有想我?”
提着街上买来,给祖母的软糕和一些蜜饯,进了福萱堂院门,云澜更是三步并两步往屋里走,才撩起帘子便觉气氛不对,正诧异着,就见姜氏从祖母卧房里迎了出来。
“快小一点声音,你祖母才睡下。”
嘴上嘱咐着,姜氏满眼不够看地上下打量云澜,“好不容易将养上来,怎么又清减了下去,若是让你祖母看到,怕是要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