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不已的她还是忍不住发了火:
“平日里让你跟着我读书,为的是什么?衣裳不脱,吸饱了水就是累赘,咱能有多大把握一定能游到岸上来。”
“你没瞧见人家镖绳木梯都架过来了吗?真抓了咱们到了对船上,生死、脸面还由得了咱们选?你是忘了渡口上他们说过什么了吗?”
见苍苍瑟瑟一团,脸上分不清是江水还是泪水,时云澜又不觉心疼,
“带你出来我便要护你周全,到今日这才月半,若这江水再宽上三五米,怕是咱们两个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江水之寒冻得她都麻木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姑娘。”苍苍一下扑到时云澜怀里,“姑娘交代奴婢保管的银票,奴婢缝在了衫子里面。”所以脱不得。
心口忽的酸胀起来,她当然明白,苍苍这么做无非是怕她将来寄人篱下,少了银两傍身,日子窘迫。
“傻苍苍,到什么时候都是命重要。”
陆续有船上的人游上了岸,又有附近村民闻讯赶来施救。
一老妇提着茶壶端着汤碗,给岸上人挨个递茶汤。到了时云澜跟前,她更是眼角眉梢堆满喜气。
“一看姑娘便知是身贵之人。”她边说边倒了茶汤,“姜茶驱寒,姑娘暖个身子。”
见时云澜犹豫,她笑得谄媚,“姑娘别嫌弃这茶汤寒酸,农户里头再拿不出什么上好的东西了,若姑娘不嫌弃,给个七文八文便是。”
趁势卖茶汤,不过是赚些蝇头小利。
时云澜淡然一笑,接了茶汤饮下。
苍苍饮茶的工夫,时云澜摘了自己的耳坠子,递给老妇:“眼下我也就这副耳坠子值些银两,婆婆拿去吧。”
老妇接了耳坠子转身离开,忽然时云澜就觉得哪里不对了。
瞧都没瞧那副耳坠子值不值得七八文钱,那老妇就攥进了手心里。
探究的眼神追随老妇背影,一下定在了老妇所提的茶壶上。
农户里头常见左不过是些铁器,哪里用得起铜壶?
瞬间毛发倒竖,时云澜四下一望,除了七七八八已经躺下的,剩下的人都诡笑着观望她们。
“苍苍,快......”
不及招呼苍苍快跑,眼前一黑,时云澜便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