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寂无声亦无息,风声萧萧,寒鸟高飞,自南向北。
卧于床榻,池方辗转难眠,胸口觉得闷闷的,似有泰山压身喘不上气开。
遂起身打坐,双手结印于胸前,气络上调,合于眉心,作三眼而观世事。夜虫振翅鸣叫,零落之间,有水凝冰,鸟归巢,狗而眠。
气息合一,上下贯通,凝于心,沉丹田,左右敲打上下拧压,是以反复锤炼,多次磨合,又有凤玉红佩,惯以温气,静静调和,使之如江入大海,顺其自然。
猛的,池方睁开眼,心口一滞,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竟笔直地倒了下去。
房门被悠悠打开,轻巧的脚步声,小心翼翼来到床前,见池方已失去意识,口角淌血,额颈之上青筋尽现,面色胀红如火,眉间青紫,牙关咬紧,十分痛苦。
青儿将池方僵硬如板的身子展开平躺在床,一团黑气自他的心肺深入小腹,黑气凝成一团,池方的脸色也随之愈加难看起来。
握住池方右手,青儿面色骤变,眉头紧锁,咬着一口银牙,暗骂道:金家果真是畜生!
指尖发力,以气驱赶,一团淤血凝于池方右手掌心,抽出袖中短刃,划破其掌心,那黑色污血便从伤口内缓缓涌出,反复如此,直至血液回至暗红色,方才放下刀刃,又抬手覆于池方伤口之上,一股似有若无的流动带着凉凉气息,涌入池方体内。
伸开手,池方掌心内的伤痕已经无影无踪。
给他盖好被子,青儿不留痕迹地走出了房间,守在门前,张望着四方,冷喝一声:“既然来了,又何必做缩头乌龟?还不滚出来!”
暗影中,褐发黑衣,眼眸深邃,左脸有一道极深的伤痕,从额角滑至下颚,好不可怖。面颊深陷,苍白发青,有一张微厚的嘴唇,和平短的下巴,身形细长,一双腿却格外显眼,因为那人的脚确实小得厉害。
穿着一双黑色清风纱的布鞋,清风纱乃是薄如蝉翼的珍品,也是脚上功夫厉害的角色必用之物。
面对贼人如此,青儿却满脸的冷漠,随手和紧了门窗,冷笑起来:“就只来你一个废物?”
“口吐狂言,速来受死!”那人声音尖细,左脚微动,黑暗中已不见人影,忽一阵清风掠面,风影中却暗藏玄机,千万根细如毛发的银针隐于其中。
青儿嘴角挂着一抹邪笑,掌心凝气升腾起一团暗红色的火焰,以掌推之,破风声响起,霎那间,银针落下千百,旋掌收力,火焰似蛇,迎风影而上,融合纠缠,再起势,火舌如破竹一般,将风烧得干干净净。
可那黑衣人却依旧不显踪影,青儿立于门前,眼眸微抬,月色中一道银光直冲她的眉间,眼神凝光,飞驰而来的银光尽碎,散落一地。
“还不现身!”青儿掌心的气似一双巨手一般,如落陨之风压了下来,一直未曾现身的人,被那掌中气死死钳制住。
青儿捏紧手指,嘴角噙着一抹笑,手掌中的力道重了一分,黑衣人的身子竟诡异地扭曲起来,犹如被压缩一般。双腿骨骼尽碎,血花爆裂。他正想挣扎呼喊,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丝毫声音,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猛的,脖子一拧,整个人软踏踏地跌落下来。青儿拂袖一扫,一切又销声匿迹。
见四下无人,走进房间,坐于床前,静静看着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的池方,莞尔一笑,莹莹烛火下,一双笑眼弯弯,像小鹿一般。
次日一早,池方睁开眼睛,却被被子上的血迹惊得窜了起来,动作间右掌心一阵剧痛,抬手一看,却未发现有何端倪。他依稀记着,自己昨晚凝气丹田,正欲吸收之时,只觉心口剧痛,脑内混乱,之后便在无意识。
正想着,房门被悠悠打开,青儿端着一盆水,淡淡说道:“您醒了?”
池方咳了一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你昨晚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青儿微微耸肩,小鹿一样的眼睛眨了又眨,甚是不解地问道:“昨晚有什么动静吗?我睡得熟,什么都没听到啊。”
看她身上气息不动,显然不是撒谎,池方笑了笑:“没事,只是问问。”
“小公子快净面吧,四伯他们在练武房等着您呢。”
来至成家练武房,成玉奴身后跟着两位弟子正等着他,青儿静静退居池方身后,未曾踏入房门。
成玉奴见他来,微微颔首,“这位是池方,是俊儿的师弟,昆仑弟子,你俩每日就知玩闹,不好好练功,今日请他来就是为了给你们指点指点,让你们知晓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差距。”
池方微愣,再看成玉奴嘴角勾着浅笑,他只得抱拳向前一步:“那恭敬不如从命。”
礼毕,双方立于比武场两侧,池方开口道:“不知二位是一同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话刚落,两人自左右两侧同时进攻,其速度之迅猛势如破风,拳风强劲,下盘稳固。池方向左一侧,后退三步,握住两人手臂,抬腿发力,双脚猛踢于两人腰侧,两人身形不稳,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