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新的月之星出现,取代了乌克娜娜的位置,我的梦破碎了,我意识到乌克娜娜不会再回来了。
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我讨厌任何人安慰我,讨厌他们一遍遍地提醒我乌克娜娜的消失。
我不想出门,不想见任何人,我无法接受她的离开。
我一直知道战争会有伤亡,也曾设想过死亡,可我一直觉得,死亡是离我们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
我设想过你的死亡,乌克娜娜。
在你还是奈亚公主时,我想,我会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个时刻——我无法阻止奈亚公主的死亡。
后来,你成了月之星,我很高兴,因为你不是必死的存在了,你还可以和我一起活很久。
我于是设想你应该亡于你的自然衰老,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我们一起或者先后迈入坟墓。
我从没有想过,你会先我们这么多年,那么突然地,就离我而去。
只是一声尖叫,等我拨开挡在身前的谜亚星,就看见你痛苦的翻滚,然后消失。
那段时间,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那是我一生最叛逆的时候。
我关闭了和家族联系的通讯器,拒绝和任何人会面,也不想处理家族和学校的任何事务——我甚至想,如果黑雾把我也一起带走,我们还在一起,是不是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我在逃避责任,直到谜亚星将一堆事务摆在我面前,强硬地把我拉出了房间,要求我履行萌骑士团队长的职责。
他很懂我,也知道我最在乎什么——我妥协了,因为责任,我无法一直背弃责任。
我承认,在那些日子的很多时刻,我都很恨谜亚星。
我恨他的冷静,恨他的顾全大局,恨他那么快地处理好了你的后事,恨明明我们是铁三角,他却对你的消失好像无动于衷…
我于是又轻声细语地告诉他,“我只是让乌克娜娜活在我的回忆里。”
“时常地想起她以填补我的失落。”
虽然书本的遮挡让我看不清谜亚星的表情,但我想,他一定会因为我的话感到痛苦。
我听见了书页被他翻的哗哗作响的声音,同样也听见了他藏在其中的,小声抽泣。
我于是心满意足地走开,告诉他,我要去找帕主任商量一些事,大方地把图书馆留给这个伤心的可怜人。
我的残忍在那天得到了满足,就像报复他一般。
你不是很冷静吗?
那你也感受一下我当初的痛苦吧。
那件事之后的很久,我都为我当初的行为而时常对他感到愧疚。
这份愧疚同样也延续到了今天。
艾瑞克注视着谜亚星,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话而明显带着讥诮的脸,放轻了声音,“我后来去过阁楼。”
“你知道吗,它被封印了。”
“精彩的推论。”谜亚星低低地笑了一声,越过艾瑞克重新走向高塔,声音淡淡,“不过很遗憾,晚宴我一直都在。”
“要想不被人发现,一个简单的忽略咒或者防窥咒就可以办到。”
他的尾音随着沙沙作响的行道树叶子,碰撞着消失在了夜风里。
“谜亚星,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艾瑞克跟上,和他并肩走着,虽是问句却语气笃定,“阁楼的封印是你下的咒吧?”
“非常高深的封印,我想除了你,应该不会有学生能施出这么完美的藏匿咒。”
谜亚星并不想搭话,自顾自的走着。
高等部一楼的礼堂经过多次恶战的洗礼,如果不想一晚上都耗在解除恶咒,标记危险物品上,他们最好早点解决。
“我去找过,但我解不了咒。”艾瑞克也加快了脚步,放出了一个‘荧光闪烁’,许是抬手间带起的微风,旁边的行道树又响成一片。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天黑了不少,我总觉得有种不正常的冷。”
“如果你的脑子没有像宴会上的酒一样被你喝进肚子,”谜亚星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提醒他,“你应该知道现在是半夜。”
半夜又冷又黑难道不正常吗?
艾瑞克:……
“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艾瑞克环顾一圈,示意谜亚星看旁边的行道树,“我说真的,你不觉得现在有点吵闹的过分了吗?”
“行道树的叶子从来不会这么响。”
“是有点吵闹,”谜亚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艾瑞克的预感,“是我们这咒术里的缘故吧。”
艾瑞克:谜亚星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开始大喘气了?
艾瑞克有些呆愣地转过脸看他,然后慢慢地瞪大了眼睛,“啊?”
“没有风,行道树的叶子为什么会响呢?”谜亚星一把拉着艾瑞克继续往前,“不要停,这个咒术不会攻击移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