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一味酒楼二楼包房,小二上完菜后,道了一句慢用,便随手掩门出去了,心里犯嘀咕,一介大女郎青天白日的抱着个伞当宝贝,真是一个怪人。
李清宁见人出去,这才缓缓打开纸伞,将宋子衿放了出来。
宋子衿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片刻,恢复清明,眼睛蓦的一亮,他出道观了,还没来得及兴奋,突然被一声温润的声音打破。
“宋郎君且坐,等在下用过膳,便带你去打听你的前尘。”说完这话,其实她也没有太大把握,毕竟三百年太过久远了,不过也不是没有转机。
宋子衿心中愤愤不平,什么前尘往事,他可不在乎,他只想好好游荡世间,能带着鬼兔最好,可他也知道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不过想到之前在纸伞中想到的办法,心思转了转。
他双眸潋滟含光,嘴角勾起一个惑人的弧度,轻轻飘荡在李清宁的身侧,他宛如莹润通透白玉的手指,轻拿起桌前的的一双箸,举手投足般,皆是风情万种,声音婉转悠扬,像一个勾子似的挠向人的心尖,“大师,奴家来伺候您。”
说完另一只手将长袖挽了上去,露出那白皙细腻的玉臂,细看可见玉臂上露出的青筋,柔软却有力,他动作缓慢,余光偷偷打量李清宁,见她只是眉头微皱,立刻便舒展开,他咬了咬牙,这招鬼兔教他的美人计怎么不管用啊,难道需要肢体接触。
宋子衿闭了闭眼,心下一横,装作绵软无力的样子,想要倒入李清宁的怀中,谁知被她侧身一转,摔倒了地上,他虽是鬼形,可也是能感觉到疼的,他眼眶蓦地红了起来,心里将李清宁骂了八百遍,他的胜负欲被撩起来了,他就不信她是真的坐怀不乱,他抬眼控诉的看了李清宁一眼,委屈道“大师,奴家只是在纸伞中,鬼气被用完了,所以有些脱力,大师就算不喜奴家,可也不能如此对待奴家吧。”说完低头啜泣了起来,他的屁股摔得可真疼啊,揉也不能揉。
李清宁垂眼看着半躺在地的哭泣的小郎君,睫毛微微颤着,上面沾染些许泪珠,眼角也因为哭泣余留一片殷红,低头间,修长如玉的脖颈露了出来,满头的乌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当真是勾魂摄魄的妖精。
不过也就一瞬,李清宁便收回视线,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缓缓道“抱歉,女男授受不亲,还望宋郎君勿要见怪,在下习惯独自用膳,宋郎君不必如此。”
宋子衿听后,心中一噎,也不再装哭,暗骂一句呆子,他泪眼朦胧的抬起头,语气带了一丝撒娇道“大师,是奴家考虑不周了,可如今奴家没什么力气,不知大师能否帮奴家一把。”说完将如玉的手抬了起来,宽大轻飘的衣袖也因为抬高,掉落在肩膀上,因此那细腻白嫩的肌肤晃的李清宁平静的双眸一烫,瞬间收回刚刚闻言转头的视线。
宋子衿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李清宁动作,他心中微微失落,准备收回手,却见一把纸伞入了眼帘,他嘴角抽了抽,艰难的扯了一个自以为好看的笑,“多谢大师。”说完认命似的抓住纸伞起身,安静的坐在饭桌前,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憋屈。
李清宁收回纸伞,眼含笑意的看了一眼独自生闷气的宋子衿,便拿起手边的箸,开始慢条斯理的用膳。
不过一会儿,宋子衿便转移了视线,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李清宁斯文的用着膳,他咽了咽口水,头向前伸了伸头,小心问道“大师,好吃吗?什么味道。”呜呜呜,他也想尝尝,可恶,他为什么是一只不能吃饭的鬼呀。
李清宁抬眸,见本是一双媚眼的勾人眸子,如今却一派清澈模样,她拿着箸的手,顿了顿,嘴角带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道“你虽然吃不了阳间的膳食,但可以闻其味道,即可知其味。”
宋子衿听后,面露怀疑,不过还是将桌上的一大碗鱼汤,端到自己面前,他先试探性的低头闻了闻,片刻,眼睛蓦地一亮,立刻又深吸一大口,然后砸吧砸吧了嘴,这味道可真是香啊,随后又端了一盘青菜,放在鼻尖闻了闻,这味道太清淡,不好。
他看了看桌上的其它菜,觉得离得有点远,他便站起身,绕着桌子,挨个闻了个遍,喜欢的,他就多闻几遍,不喜欢的,就闻一遍便不闻了。
一桌子的饭菜被翻得乱七八糟,李清宁没有再吃,而是拿起一旁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咦,大师你喝的这个是什么,让我闻一闻。”说完也不等李清宁答应,直接伸过头,细细的嗅了起来。
李清宁看着宋子衿突如其来的动作,她没有阻止,垂眸看着宋子衿由于低头,披散的墨发,眼眸沉了沉,闭眼极力忽视鼻尖那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清香,片刻道“够了,宋郎君。”清润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暗哑。
宋子衿瘪了瘪嘴,起身远离了李清宁,小心的坐到她的对面,嘀咕道“什么嘛,以为多好闻呢,还不是苦苦的,有什么好喝的,还没有桌上的鱼汤鲜美。”唉,原来鬼兔没有骗他,这阳间的美食可真是千滋百味,就是不知鬼兔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