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越撇嘴,觉得刚才的恻隐之心都是驴肝肺。
叶绍瑶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反倒特别高兴:“嘿嘿,弟弟。”
季林越是家里的独生子,又是家族平辈里最大的孩子,平时都是一群会走不会跑的娃娃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他还没当过谁的弟弟:“你才弟弟。”
叶绍瑶越挫越勇:“你别不承认嘛,我可比你大一天。”
季林越觉得她像一个牙尖嘴利的怪物,要起身远离她,哪知道她就像橡皮糖黏上了似的,走哪跟哪。
“你跟着我干嘛?”
“我……我家也在那边呢。”
两个孩子没有和好的迹象,又各自闹起别扭。
那日,叶绍瑶早早和同学道别回家,回去挨了邵女士一顿骂。妈妈说她没有保管好相机,但耐心听完女儿解释原委后,更多的是斥责孟壮壮的粗鲁。
“但是妈妈没有办法去管教别人家的孩子,也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学会温和谦逊,只能和老师沟通交流,让老师出面做主。”
言外之意是,母亲并不是万能的,她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动手是孬种的处事,文明人用嘴谈笑风生。
星期一,孟壮壮在班主任办公室给叶绍瑶道歉,叶绍瑶隔他三尺远。
进行完这个你不情我不愿的仪式,叶绍瑶系着红领巾回到教室。
枯燥乏味的学习周又开始了。
好在这种痛苦的情绪没有蔓延一周,星期三下午,叶绍瑶盼星星盼月亮等来了这学期的第一次上冰实践课。
操场浇的冰已经化了,实验小学暂时借用隔壁实验中学的体育馆,场馆不对外开放,一般只允许本校师生进入内场。
但体育馆在高规格运营下偶尔也需要营收,租借场馆和商业合作就成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
这还是叶绍瑶第一次走进名为中学的神圣殿堂,主路尽头就是体育馆,室内又分冰场和球场。冰场是刚翻新过的,吊顶的白炽灯照亮整个场馆,洒在整洁的冰面上,反出纯净的光。
“哇!”标准的1800平冰场只在比赛录像里出现过,第一次看到如此宏伟的冰面呈现眼前,叶绍瑶也觉得震撼,“这得有好几个我的家大了!”
实验小学每个年级设置三个班,一整个年级的孩子也不过一百二三十号人,分散在体育场四处,冰上空间富有余裕。
没有适应从陆地到冰面的变化,入场门显得逼仄拥挤,小孩子们颤颤巍巍地握紧板墙栏杆,生怕迎来开门摔。
不会滑冰的孩子居多,进场后自觉贴着围栏逆时针移动,姿势算不上标准美观,踉踉跄跄能走就好。
叶绍瑶倒是在冰上过惯了,上冰前不紧不慢做好拉伸,再倾身屈膝慢速滑行两圈热身,这是她在教练来验收功课前通常都会做好的准备。
她学艺不精,但能把每个热身动作做到极致,这样可以拖延掉不少时间。
热身完毕,叶绍瑶双腿屈膝小跳调整脚踝,正要开始练习单足滑行,避让不及,身边掠过的人从侧面将她扑倒。
叶绍瑶着实被吓了一跳,撑在冰面的双手触电般缩回:“你没事吧?”
对方是个与她体型相当的麻花辫女孩儿,正焦急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会滑冰,刚才只是想脱手试试,没想故意把你撞倒。”
叶绍瑶摆手:“没关系,我摔惯了。”
虽然冰场内人员密度小,但并不安全。冰刀没有开刃,刀锋粗钝,划伤皮肤却是绰绰有余,叶绍瑶曾深受其害,所以提醒她把手收回。
“谢谢,”搀扶着起身,麻花辫问她,“你会滑冰吗?可以教教我吗?”
叶绍瑶觉得这是无足挂齿的事,于是慷慨解囊:“你先试试在冰上走路,调整一下脚踝,千万不要内扣,然后再学蹬冰滑行,注意别上刀齿,会很容易摔倒。”
叶绍瑶指指脚尖示意。
“谢谢。”
冰上的叶绍瑶仿若释放天性,暂别麻花辫,她再次提速,在小圈里复习了所有基本步伐。
但是论舒适度,叶绍瑶还是最喜欢简简单单的蛇形步,这是她在第二堂课就学习的入门步伐,是滑行中最为基础的动作。每次滑累了,她都会选择用蛇形步偷个小懒,毕竟这步伐连脚都不用抬。
她没什么悟性,再简单的侧蹬冰也曾是她久攻不下的难题,动作不难,但要做到尽善尽美还是要求很高的技巧,一旦掌握,就给她无以替代的成就感。
场馆内暖气充盈,只一件单薄的春季校服衫穿在身上也不会感觉到凉意。
侧身压步从冰上掠影而过,留给其他人瘦瘦挑挑的背影。
小孩子认为自己应该是世界的主角,这不全是无意识的个人英雄主义作祟,叶绍瑶只是觉得,自己对滑行已经足够熟稔。虽然不及年长的专业选手,起码应当是同学里的翘楚,现在的她在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