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同扶风人，自去北山北。”
——梅尧臣《陈丞相燕息园》
……
她最后又将阴沉沉的目光投向了楼锦灯：“还有，这东西不是被我压在枕头底下了吗？你怎么又拿出来了。”
“或许，你不该顶撞楼先生的。”风袅袅只觉得她是疯了，才在楼锦灯面前口出狂言。
先不说姜尔雅看不起《本想成为霸道军阀的男人却成了霸道军阀的男人》，就是在质疑楼锦灯的权威，单说她不敬师长，就很败坏好感。
风袅袅等待着楼锦灯用最温和的语言，有如一根根看不清的细针一样，扎根进姜尔雅的四肢百骸中。
然而注定是要让她失望了。
楼锦灯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看不出一分一毫的恼怒，甚至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他无奈，却又包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轰隆，风袅袅耳边一片翁鸣。
这怎么敢。
他甚至都没计较姜尔雅的出言不逊，她的维护显得极为可笑。
风袅袅自知这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于是转身告辞，关门时，听到楼锦灯不咸不淡地补了句：“心机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
风袅袅面色瞬间发白。
“你说是吧姜尔雅。”
她死咬着唇，大力摘下了口罩，一双易碎的眼里满是怒意。
他故意的，楼锦灯肯定是故意的，他怎么敢？
什么叫做姜尔雅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话楼锦灯是怎么说的出口的，她多大的脸！
什么又叫心机重了总归不好，还打着姜尔雅的旗号来嘲讽她，合着她为了出言维护楼锦灯同姜尔雅说重话，是心机太重了么？
她哪里得罪了楼锦灯，惹得他这样羞辱？
巨大的屈辱压得风袅袅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回到车厢望眼一瞧，没看见什么人，便狠命地将自己床铺上的被褥撕扯到了地上，行李箱被撞得哐当作响。
风袅袅面目狰狞，几乎是将目所能及的东西都当成了姜尔雅去糟践，不过还没等她使够了脾气，头顶上方便传来了一道惊疑不定的男声：“你发什么疯？”
她脸色铁青地抬头一看，上铺的雁字回一脸莫名其妙。
风袅袅：“……”
风袅袅受不住嘲讽，捂着嘴，喉间发出几声呜咽，哭着跑开了。
一直处于隐身状态并目睹了全过程的雁字回：“？”
刚洗漱完准备回来睡觉却只看到满地狼藉的楼心月：“？”
楼心月：“这怎么搞得？进强盗了？”
雁字回头大地摸了把脸：“风袅袅。”
……
楼锦灯端了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过来：“楼医生让你吃点清淡的，好消化的，我想你应该很需要这碗能让你感受到家的味道的白粥。”
姜尔雅并不是很想，但考虑到她这个随时都会嗝儿屁的身体状况，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接了过来。
这也不能将楼锦灯趁她昏迷，和风袅袅坐在床头给她乱扣帽子的事儿一笔勾销。
她骂骂咧咧：“谁告诉你我写那书是为了生产社会毒瘤为祸苍生？”
楼锦灯笑眯眯地甩锅：“不是我，是风袅袅说的。”
姜尔雅：“那谁准你们随意揣测我的创作心理，编排我诽谤我？”
楼锦灯这次没笑，重新拿起《本想成为霸道军阀的男人却成了霸道军阀的男人III》，很有目的性地在其中翻找着什么：“你确定，这是编排，这是诽谤？”
看到楼锦灯手里的东西，姜尔雅心里咯噔了下。
楼锦灯似笑非笑：“那这个怎么决定？”
他手里拿的，是一张宣纸，上面用水笔歪歪斜斜地写了几行不大规整的字，实在潦草，语句混乱，像是中学学生困倦到了极致做的课堂笔记。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是姜尔雅在灵感枯竭又困意上涌时，随手抽了张纸，边睡觉边写下的。
楼锦灯一字不落地念了出来：“当舆论的风向转向我，你至高无上。”
“你说得对。”
“艺术是否能够凌驾于现实之上。”
“我永受批判。”
每念一句，姜尔雅的心肝儿便颤一下，直到楼锦灯将那些令人尴尬的，她在梦中的呓语念完后，他笑了下。
那是姜尔雅交给何事秋的第三篇文章的初稿，除此之外，又加了几句无病呻吟的非主流文化进入，想将其混为一谈，想把那些无意识的言语也当做笑话来看。
初稿当然被她随手夹在了那本书里面，所有疑似携带病毒的书本都被她在慌乱中装进了行李。
没想到被楼锦灯给翻了出来。
姜尔雅也以为楼锦灯的本事就仅限于此了，令人意外的是，楼锦灯在同一本书里，又找出来张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