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李白《古朗月行》
……
整个事件起源于,前些日子何事秋捡了个八姨太回来。
这个八姨太以前是个名门望族,曾丢了几个吃剩的馒头给当时还不是大帅且街边乞讨快要饿死的何大帅,让其保住了性命。
后来家境没落,她被卖到了茶馆唱戏,刚好大帅进去吃茶,认出了当年的恩人,为偿还恩情,将其带进了府里,又稀里糊涂地成了八姨太。
八姨太名叫白玉盘,是个标志的人物,虽家道中落了,但她所为富家小姐的架子还在,进府第一日,就去找了正房夫人风飘絮的麻烦。
令人牙酸的是,两人的眉眼有七八分像,说不出是八姨太像风飘絮,还是风飘絮更像八姨太。
不管如何,在八姨太噙着嘲讽的笑戏称“姐姐颜色有八分似我”时,何事秋毫无反应,只冷眼瞧着两人对峙。
这便大大助长了八姨太的野心,早就听闻北平何大帅手段狠辣,目中无人,白玉盘穷怕了,不想再次从那云端跌落泥潭,就想做何大帅目里的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于是她又找了三夫人花枝俏,假意与其交好,偷了她的东西扔在了二夫人的院子里。
看云愁不顺眼许久的花枝俏当即是带人去闹。
云愁端得是美人含愁,温婉柔顺,不便与花枝俏正面交锋,被落了面,心中记恨上了二人。
她先是跑去八姨太屋里,哭诉了一番花枝俏如何无理取闹,风飘絮如何虚情假意,府里唯有新来的她性情直率,值得结交。
云愁表现出了极大的目的性,让白玉盘当即是以为云愁惯是好欺负的一个,此番前来是迫不及待想同她结盟,于是白玉盘假意答应了下来。
随后云愁就抖出来件让白玉盘心中警铃大作的事情来。
先前大帅惹得风飘絮不快,哄慰无果后抬了四姨太,随后风飘絮果真吃味儿了,何事秋为了和好,崩了四姨太。
又因风飘絮同大帅闹别扭,大帅故技重施,纳了房五姨太,想让风飘絮回心转意,结果事与愿违,风飘絮闹得更严重了,大帅一气之下杀了五姨太泄愤。
大夫人心里还有气儿,见死了个五姨太,又存心抬个六姨太进来作贱何事秋,偏偏六姨太是个不安分的,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又被何事秋搞死了。
二人又大吵了一架,大夫人想要自由,说北平城女人这么多,她想要多少小妾就有多少,何必揪着她不放。
于是大帅冷笑说,我去剿匪去了,你给我抬,等我回来看不着你给我抬得七姨太,就是你的事了。
七姨太姜尔雅进来了,因着实力不凡,调值调到前面给大帅效力去了。
白玉盘沉下了脸:“二夫人,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云愁美目含泪,唯唯诺诺地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姿态卑微讨好:“妹妹有所不知,大帅同大夫人冷战至今,却还是用情至深,由着大夫人胡闹。”
“那天,大夫人只是说了句‘你若看中了我的相貌,便挑馆子里的妓女带进府来,北平城这么大,总有和我长得像的’,大帅府便出去了一个下午,晚间……晚间便带回了妹妹。”
云愁哭哭啼啼地惹人心烦,白玉盘用力绞着衣服,唇被抿得发白:“二夫人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闻言,云愁止住了哭的动作,面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瞬间化作哀求:“妹妹不信我,随意向伺候大夫人的下人打听打听便是,何必在此伤我的心。”
“我将妹妹当做了唯一的知心人,特来府里知会妹妹一声,好叫妹妹活的更剔透些,妹妹如此想我,倒叫人好没意思。”
白玉盘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姐姐误会我了。”
“我知晓的,你很不好受,才会不信我。”她伸手抓住了白玉盘的胳膊,仿佛姿态低到了尘埃:“但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去到她跟前讨个没趣,她是大帅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后果……”
“那要怎样,和你一样懦弱,被花枝俏欺负了都不敢还手,只能来找我庇护吗?”白玉盘心下烦躁,当即是打断了她,“我不信在大帅心里,救命之恩还没有一个作天作地的女人重要。”
她坚信风飘絮能被看上,只是因为有双和她相似的眼而已,如今她来了,风飘絮自当让位。
云愁见目的达到,也没磨叽,抽噎着让婢女扶着她打道回府。
出了院子,云愁甩开丫鬟,又抹了把眼泪,原本楚楚可怜的眼尾一挑,透出几分冷厉来:“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能把花枝俏那蠢货哄成那怂样。”
“原来是个比她更蠢的心比天高不识时务的蠢驴。”
她若是真敢和风飘絮动了真格,何事秋才断然不会放过她,更遑论她现在的想法应当很天真,风飘絮死了,何事秋就只能看到她了。
更不知道何事秋冷心冷情,连有血缘关系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