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范仲淹《秋思》
……
楼锦灯抓住她的衣角:“怎的?有什么问题?”
姜尔雅只向前走去:“没问题,是我有问题。”
楼锦灯却不信,直觉姜尔雅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便被姜尔雅牵着鼻子走:“我这医院是不该去的吗?”
“该,太该了,去晚了就要下班了。”
姜尔雅想离医院十万八千里远,也不管后头还跟着个楼锦灯,便着急忙慌地七拐八拐:“你不去也行,害不了你。”
过了长街便要进一个小巷,黑黢黢的,昏暗的环境令人心底寒凉。平日里姜尔雅宁愿走大路也不会抄近道,今儿不一样,哪儿也没有家里苟着安全。
楼锦灯跟了一路:“出什么事情了,你不必隐瞒,说与我听听。”
“说来话长,你别听了。”
“那就长话短说。”
越往深,巷子里就越黑,姜尔雅走在前面,脚下生了风就要转弯:“你放p……”
却又生生停住。
楼锦灯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因为姜尔雅维持着走路的姿势不变,僵在了弯头,剩余的话生生停在了舌尖。
因为她又朝他打了个手势,是让他快走的意思。
楼锦灯没想着跑,只看着灰麻麻的拐角,另一边的诡谲莫辨,透着令人心悸的未知恐惧。
下一刻,姜尔雅开始后退,随着身体的移动,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便现了身。
男人一双吊眼尤为猥琐,身形瘦的像猴,脸上也有道疤,但没有先前刀疤哥来得阔气,只添在鼻头,一副短命相。
短命猴枪指姜尔雅,让她往深处去藏:“你最好听我的话,这条路曾发生过好几起命案,平常可没人会进来。”
话落,他又朝楼锦灯扬了扬下巴:“你离我远些,别想着偷袭我!若想逃,我便开枪,先杀了她再劫持了你!”
楼锦灯沉默不语,依言后退了几步。
姜尔雅缚鸡都难,楼锦灯也不见得会武,暂且先顺着他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楼锦灯沉默着举起双手后退,退到一半,又听姜尔雅试图分散那人的注意力:“要钱还是要命?要多少?我给你,你把我们放了。”
那人闻言,冷笑了下,一手扯过姜尔雅,将手掐在她脖子上,另一手挪动枪口去指楼锦灯:“你先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放在脚底下,滚出去,要想找人来,就得掂量着她的命。”
楼锦灯直视着那男人眼白居多的眸子:“那你叫她先回去,我和她换个位置。”
“嗯?你别给脸不要脸!”短命鬼并没那么好糊弄,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但是被他单手控制着的姜尔雅弱弱出声:“咦?楼锦灯,你掏枪干嘛?”
话落,姜尔雅的脖颈被更大力地收紧,男人吵嚷着要楼锦灯老实点。
楼锦灯佯装恼怒:“姜尔雅,你莫不是失心疯了,我从哪里拿来的枪?”
姜尔雅也怒,加大音量嚷嚷着:“你别是不想把你身上的小黄鱼交出去,不顾我还在他手上,就想开枪杀了我们吧?”
短命猴一听有“小黄鱼”,贪念顿起,不等他反应,楼锦灯像是被戳中了心事,面色可见的一慌:“什么小黄鱼,什么枪,你自己死就算了,别想扯上我!”
男人发了狠,粗糙的手指掐上了姜尔雅的脸蛋:“别想和我耍花招,你老实说,他真有?”
姜尔雅扭头挣扎着,支支吾吾说不真切:“有,就在身上,他不会承认,你搜搜看就知道了!”
楼锦灯直摇头:“你莫听她胡言乱语,我要有枪,早便拿出来了!”
男人心下存疑,有些不确定这俩人是不是故意耍诈。
但实在耐不住诱惑,金条啊,普通人家一辈子能见几次,再者楼锦灯通身装束朴素,但面料极好,少说也是个富家公子。
说不准,还真能拿出来。
于是他犹豫再三,要楼锦灯走上前来,他亲自查验。
男人一手控制姜尔雅,一手持枪,用枪口在楼锦灯身上翻找着,却一无所获。
他收紧力道,掐得姜尔雅喘不过气来:“你耍老子?”
姜尔雅咬牙切齿:“你…你瞎啊,就在后腰…你看不见?!”
男人见她说得笃定,不像作假,便真以为自己没留神看错了,又热切地想去找:“哪里?”
“你揭开他的袍子。”
男人照做,枪口挑起衣摆,下一刻手臂被什么咬住,钻心地疼,他大叫一声,甩开了钳着姜尔雅的手,不想另一只胳膊被重重一击,手枪脱了手,摔在地上。
楼锦灯见状赶忙去捡,短命猴也想去追,后脑勺被胳膊肘狠狠一撞,天旋地转,只得双眼猩红地看着楼锦灯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