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
——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
姜尔雅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耳边风声呼啸,空气吸进肺里有些呛,姜尔雅专往巷子里跑,七扭八拐,趁着地形复杂,堪堪同后面的暴徒拉开距离。
她边跑边伸手去拉帆布包的拉链,那天晚上,何事秋用来试探她的那把枪就藏在帆布包的夹层里。
拉链小得可怜,姜尔雅慌乱之下,一时之间竟然卡住了。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的北平就已经乱到这个程度了吗?
姜尔雅不太相信,妄图使用她那杏仁大的脑仁回忆历史。
但是失败了,脑子太乱了,勘察地形的同时还要想办法把拉链拉开,实在是分不出精力去想那些只会出现在历史课堂上且让人昏昏欲睡的长篇大论。
但她在逃命过程中,脑中自己冒出来几个荒谬的念头。
会不会是何事秋对她不放心,安排人来追杀她,想引出她背后的人?
毕竟这枪也是何事秋要求她装的。
那回头看了眼,最后关头她分明和大部队走的是不同的路,更多的人分散在街上,这两人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专门逮着她追。
姜尔雅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有道理。
她在心里给何事秋狠狠地记了一笔,又一个转角,往前时却是个死胡同。
姜尔雅:“?”
再飞速跑回去,便与追赶她的那两人撞了个面。
姜尔雅沉默了,一步步后退。将帆布包背在身后,指尖用力拨动拉链。
早先两人见她是个年轻女孩,便也收了枪,只猫捉老鼠似的赶着她玩。
兴许拔出枪,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但转念一想,既然是何事秋设的局,那还会给她留子弹吗。
姜尔雅手停住了。
总不能……真让她惨死街头吧?
逼近的两人一高一矮,高的脸上贯穿着一道长长的疤,狰狞可怖,矮的是个麻子脸,猥琐至极。
矮的笑了几声:“哥几个从山上下来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这女的穿的衣服时髦的很,是个有钱的。”
“大哥,你说是把她绑了,让她问家里人要钱,钱到手了再杀,还是现在就杀了,再向她家里人要钱?”
刀疤哥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姜尔雅身上扫了一周,冷哼了一声:“有个屁的钱,你眼睛落谁家里了,就是女学生常穿的校服,还不如……”
“啊!”
“啊!”
两道石子击中头部,两人被砸的晕头转向,再睁眼时,姜尔雅已经越过他们跑出老远了。
搞偷袭的是个年轻的学生,替姜尔雅解围后便穿着崇德中学的校服在街上狂窜,姜尔雅加紧跟上了他:
“大兄弟,谢谢啊,我非常感谢你,但是……”
“但是你知道回去的路么?我怎么记得这又是个死胡同?”
学生脚步一停,也没有去证实,即刻变了方向,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也没有犹豫。
“砰——”
是刀疤哥被砸,恼羞成怒拔枪了。
这次她没回头看,只扯住了前面跑得飞快的学生的袖子,上气不接下气:“那,那也是个死路!”
学生没说话,于是又换了步子。
姜尔雅悄悄松了口气,这人虽然是个路痴,但他听劝。
紧赶慢赶,过不了多久两人还是会被追上,姜尔雅心一横,将那哥们儿袖子一拉,眼神示意他看旁边的砖墙。
两人对视一眼,趁着刀疤哥在另一个转角,动作利索地翻过了墙,蹲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喘。
没多久,一道急促地脚步声逐渐逼近,却倏地一顿:“不可能,怎么转眼之间就不见了?”
麻子脸气喘吁吁:“大哥,他们不可能跑这么快,一定就藏在这周围!”
姜尔雅只听刀疤哥怒吼了一声“给我找”,便有清晰的脚步声在这条小巷里徘徊,她心提在了嗓子眼,手一抖,死活也拉不开的拉链被她拽坏了。
姜尔雅:……
她干脆三两下粗暴拽坏,从里面取出了那把驳壳枪。
不确定有没有子弹,她也没时间去查看,因为下一秒,身旁伸来一只瘦白的手压在了枪上。
那学生头发厚重,眼眸黑沉沉地看着她,摸了把枪,又伸手指了指墙外。
意思很明显,枪给他,他去解决外面那两个。
姜尔雅当即是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且不说有没有子弹是一个问题,即便是有,照何事秋那个尿性,也只会有一个。
外面却有两个人,两把枪,这哥们儿操作不好,就会饮恨西北。
学生却加大了力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