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赵魁,吃过晚饭一时睡不着,不由自主地又转到玉虎的屋里,玉虎听见脚步声,连忙打起呼噜装做熟睡,赵魁进屋转了一圈儿,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于是转身往外就走,玉虎偷偷地把眼睁开一道缝儿,看到父亲要走暗自着急,心里说话:您别走啊,你这一走,我的心机不就全部白费了吗?想到这儿连忙装作说起梦话:“我的钱啊!好一大包软黄金!”
这时,老赵的一支腿已经迈出了门外,听到玉虎这么一喊,忍不住转身又回来了,走到儿子床前悄声问道:“你的什么钱呀?”
“我干买卖挣的钱,好大一包呢。”
“你干买卖挣的钱不是全都交给家里人了吗?难道说你私底下还留了一手?”
“我才不会那么傻呢,我挣几块钱也不那么容易,哪能全部上交?我自己不留一点,等着家里大人给我零花钱,等到鸡儿长了牙,恐怕他们也给不了我两块钱,哪如自己留点钱花着方便?”
“你在私下藏钱,就不怕被家长发现惩罚你吗?”
“哪会那么容易暴露?前两次若不是我梦中失言、泄露天机,想必家里人并不知情,这次我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量他挖地三尺再也找不到我的藏钱所在。”
“你别吹牛了,究竟把钱藏到什么地方,会有这么大的把握?”
“你又是什么人啊?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套出我的话来,回头再去告诉俺爹吧?”
赵魁随机应变:“我只不过是个卖废品的,咱俩又不认识,谁又知道你爹是谁?至所以我要这么问,我是打算学学你的先进经验,必要的时候我也暗中留下一点回扣什么的,如果你肯直言相告,待我存钱半月,定会请客酬谢。”
“好吧,我看你这个人还算不错,不妨我就告诉你吧,你可千万不要随便对人乱讲。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我就把钱放在了,放在了……。”玉虎说到这儿故意卖个关子。
赵魁迫不急待地问:“放在什么地方了?”
“拉屎……。”
老赵不明所以:“拉屎?什么拉屎?”
“我是说拉屎的地方。”
“这么说你是把钱藏到茅厕里了?”
“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茅厕一共就那么大的地方,这钱还能放哪儿去呢?”
“刚才还夸你聪明呢,你怎么就不多想一层?茅厕里不是有一个盛废纸的墙洞吗?我把东西放在那儿,上面再盖上废纸不就行了吗?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了,你要是不守信用,给我说出去,到时我可找你算帐。”
赵魁一听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小兔崽子,这回可让老子抓到了你的软肋,你不是千能万能不老实吗?你不是铁嘴钢牙、不见棺材不落泪吗?想不到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任你再精明也管不住自己说梦话,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刚刚查抄你的老底,还没两天,又敢在暗中心生二念,且等我起出‘脏’物,再和你个臭小子细加理论!”说罢起身就去厕所里查找儿子私藏的东西。
赵魁前脚一出屋门,玉虎就爬了起来,看到自己精心导演的这场好戏即将上演,忍不住掩口窃笑:“鬼子掏地雷呀,掏出个大宝贝。啦啦啦……。”
赵魁家厕所是由三七墙砌成的,在一侧墙壁上留有一个砖洞,墙的外侧表立两砖,内侧下半部表立一砖,上部留空,墙中间自然形成一个砖洞,为的是往洞里面存放废旧书报,以作手纸之用,。赵魁来到厕所之后,在墙洞里一找果然发现一个大纸包,用手掂了掂还有点份量,不由得自语道:“这回可钓着大鱼啦,玉虎这个兔羔子胆子也忒大了,自己前两次只不过查到的只是一小部分,万没料到他还背着自己私藏了这么多的脏物,等我拿回屋去仔细清点之后,我非好好地修理你一番不可!”
老赵将纸包拿进屋去放在桌子上,一层层地将其打开,剥丝抽茧一般,里三层、外三层地一一剥去包装,所谓:利令智昏。也许是太过兴奋了,竟对异常气味有些麻木,也或者因为这个重大的发现,使他忽略了一些必要的细节。剥到最后一层时,不小心弄了两手臭屎,待他看清包里的东西,恶心的直想干呕:“啊!真他娘的臭死了!准是玉虎那个操他娘的发的坏,看我怎么收拾他个兔崽子!”
吵闹声惊醒了床上的妻子,赵妻不解地问:“你这是怎么啦?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还吵吵个啥?”
“玉虎那个小兔崽子真是可恶至极,竟敢变着法儿地捉弄老子,我看不好好收拾收拾他,这小子非得成精不可!”说罢怒冲冲直奔玉虎屋而去。
赵妻看到丈夫气呼呼的样子,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于是急忙披衣下床跟了出来,边走边说:“孩子他爹呀,有什么话要好好说,你可不要一时冲动,闯出什么大祸来呀。”
玉虎远远听见父亲的叫骂声,着实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心里话:这回篓子可捅大了,不知道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唉!听天由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道是:弓开没有回头箭。事情逼到那个份儿上,箭在弦头不得不发。
赵魁来至玉虎床前照着床梆踹了一脚,气休休地骂道:“你个操你娘的给我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