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早朝刚回大理寺的承琪,听到衙役告诉他玉奴来了,在厢房等他,他问衙役:“有说什么事吗?”
衙役摇头:“就是脸色很差。”
承琪站在厢房门口朝里望,玉奴手撑着腮靠在桌前,眼睛直直的,见到门口的承琪垂下头,似乎不让承琪看到他的脸。
承琪迈过门槛进来,俯下身子凑到他的前面,仰起脸望他:“怎么了?”
玉奴转过身子,承琪直起身子:“一大早来肯定有事。”
“你每天查案,都查到何时?”
“说不准。”承琪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两天,他没有去琴园。
“我这两天没去你那里是因为我要上早朝,怕起不来迟到,就早些歇着了。”他走到玉奴面前坐下:“你别生气。”
玉奴望着他:“如果我不唱戏了,你觉得我做什么比较好?”
承琪吃惊道:“为何不唱?我答应你,我今晚就去。”
“昨个……”玉奴迟疑了一下,将昨天的事说了。
承琪怒道:“混账东西,本公子明天上朝去参李刚一本。”
他将桌上的杯子拂到地上,咬着牙:“李九彦,敢动我承琪的人。”
“我没有吃亏。”玉奴见承琪生了气,他伸出右手食指:“我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惩罚。”
承琪好奇:“你怎么给他惩罚了?”
玉奴食指和拇指交叉拧了一下:“我捏了他的喉骨。”见承琪扬眉,他又说:“没捏碎。只是让他暂时说不了话。”
承琪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你也会捏我吗?”
玉奴如秋水般的眼睛盯着承琪:“我想开个戏服店,卖戏服,还有行头,你觉得如何?”
承琪盯着他:“你真不想唱了?”
玉奴微微一笑,眼圈却红了:“我唱戏,想唱给懂得的人听,不是那些污七八糟的人。”
承琪握住他的手:“玉奴,唱戏是你喜欢的,只有看到你在台上的样子,才知道什么是绝世佳人。如果你不唱了,我……”他哽咽起来。
“你是懂,可你不来。”
“我来。”承琪立即道。
玉奴摇头:“你别把我来说这些当作是你和作,你是官,要做官应该做的事,我是伶人,没那么重要。”
承琪紧握着他的手:“重要的。”
玉奴的手想抽出来,承琪不放:“我答应你,每天都去看你。”
玉奴盯着他:“皇上重要,百姓重要,我真的不重要。”
“玉奴。”
“承琪,我来只是告诉你,我不想唱了。”玉奴用力将手抽出来,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承琪拉了一把没拉住,快走两步将他抱住:“不唱就不唱,但卖戏服和行头,生意做不大,我们卖古董字画吧。”
玉奴身子在承琪的怀里微微颤抖着,隔了半晌才道:“我不懂那些,做不了。”
“我懂,你做老板,我做伙计。”
玉奴噗嗤笑了:“哪敢差大理寺少卿做伙计?”
“其实我们可以什么都卖。”承琪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要卖戏服和行头也成,每天换着穿。”
玉奴突然道:“前天,那个王大官人来看我的戏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承琪扳过他:“你确定?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酉时开戏,一折戏两刻钟,等我亥时一刻再上台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承琪眉头一皱:“已经询问过了,他根本没有提到去看戏。”
玉奴手指戳上他的额头:“他刻意隐瞒,就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