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陈兴咋舌道:“就为这?他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柳旺摇头:“回大人,不仅仅因为这些。柳思梅柳大爷去世后,柳家班就快撑不下去了。之后玉爷将柳家班买了。”
他望向玉奴:“玉爷戏唱的好,玉家班一下子火了。”
“那不是好事吗?”陈兴问。
“对二爷来说不是好事,因为琪三公子一直来看玉爷的戏,让二爷很恼火。”
“你怎么知道?”
柳旺弯腰回答:“回大人,自从玉爷来了,二爷的屋子就不让人进去了。我有一次去叫他吃饭,听到他在里面砸东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都是对公子大不敬的话。”
陈兴大喝道:“大胆,你为何不报?”
柳旺连连磕头:“大人啊,这戏班子要唱戏的,柳二爷是唯一的小生,若他被抓走了,玉爷没搭档了不是?”
承琪笑了:“你倒还真是为玉爷考虑。”
他随即挥了下手:“带出去吧。”转而望着玉奴:“你说说,谁会杀他?”
“我是以什么身份回答这个问题?”玉奴拿起茶杯,放到鼻子下闻。
承琪伸手将杯子拿走:“茶都凉了。”他笑着将茶水倒掉,给他加了水:“别作了,快说。”
陈兴进来道:“听戏班子的人说,和柳宵关系最好的是一个叫凡木的琴师。”
“人呢?”
“已经派人去赌坊找了。”
承琪皱眉:“赌鬼?”
玉奴点头:“是呢,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赌。”
承琪问他:“你每月给他多少?有赌本吗?赌技好吗?”
衙役在门外道:“凡木已经抓来了。”
陈兴凑近承琪:“公子……大人,要不要审?”
“审啊,你来审。”
凡木是个近五十岁的瘦削男人,因为一夜未睡,他的眼睛发红,头发凌乱,进了屋子目光慌张地望了望周围的几个人,便又低下了头。
陈兴踱步到凡木面前:“叫什么名字?昨晚在哪里?”
凡木回答:“小人叫凡木,是玉家班的琴师,昨晚下了戏,小的去赌坊赌钱了,赌了一夜,直到被官差大人们抓来。”
“赢了多少钱啊?”
“这……”凡木尴尬地说:“大人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没赢钱。”
“那你输了多少?”
“这……”凡木支吾着,陈兴按住他的肩头:“根据赌坊的记录,你这半年不到,前后输了近千两银子。”
“千两?”承琪跳起来瞪着玉奴:“你唱戏能赚这么多?”
玉奴抿了口茶:“我把肝唱出来都赚不了这么多啊。”
陈兴手一用力,凡木疼得叫了出来,陈兴问:“说,你哪来这么多钱?”
“大人,放手,我说,我是向柳二爷借的。”
玉奴不等承琪问,立即道:“我花一百两银子买了柳家班,和柳二爷说好,之后赚的钱他三我七。当然,我这七里面还要负责戏班子里所有人的工钱和戏班子所有的费用,到手也就两成。”
“敢情柳二爷比你得的多。”承琪冷笑了一声:“好个柳二爷,会打算盘,不过他也赚不到千两吧?即使有千两,为什么会借给你?”
陈兴薅住了凡木的头发:“这柳二爷是你爹还是你儿子啊,你问他要他就给啊。”
凡木龇牙咧嘴:“关系好。”
“关系好也经不起你这么薅啊,是不是因为他不给你钱所以你才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