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官差将戏园子里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大厅,方省直带人在问话。
仵作说柳二爷是被人勒死后挂上悬梁,陈兴命人将死尸带回大理寺做进一步的检查。
承琪在屋里转着,望着满地的杂物和桌椅上的划痕,咂着嘴道:“玉奴,这个柳二爷是有多恨你啊?”
玉奴冷笑一声:“他不是恨我,是恨你。”
“啊?”承琪转过脸望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玉奴朝床头努嘴:“你往床后面的墙上看。”
承琪瞟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朝床边走去,往墙上一望,一幅长轴挂在墙上,却是满纸划痕,而画上之人分明就是自己。
承琪跳了起来:“混账东西!大逆不道,作死。”他转身冲到玉奴身边一把按住他:“你知道都不告诉我?你敢包庇他?”
玉奴身体被顶在门框上,表情却淡淡的:“他房间不让人进,我是刚才发现的。”他的眼珠子往陈兴身上瞥:“他也看到了。”
承琪放开玉奴转动手腕瞪着陈兴,陈兴假装查看地上的痕迹不看他。
顺着他的动作,承琪突然道:“今晨寅时到卯时之际下过一场雨,如果凶手晚于这个时候进来,地上应该有脚印。”
“对,所以应该是在寅时之前被杀的。具体时间等仵作报告吧。”陈兴起身朝承琪道:“公子,去前厅听听那些人怎么说。”
承琪扭头就往前厅走:“叫大人。”
“是,大人。”陈兴跟着,对玉奴一摊掌:“玉爷,请。”
前厅站着三十多个人,都是戏班子里的演员和杂仆。
方省直已经问了大部分,还剩下几个没来得及。
承琪进来坐到椅子上问方省直:“方大人,问得怎么样了?”
“回公子,”方省直弯腰正准备回答,被承琪打断:“叫大人。”
“回大人,下官已经问过这些人了。”
方省直指着站在左边的一堆人:“这些人回答的都差不多,昨夜戏班子结束演出之后,大家都收拾休息了。柳二爷进了房间就没有出来。”
管家柳旺补充道:“公子大人,这柳二爷自从玉爷接管了柳家班之后,每次回了房间就不出来,也不准我们进屋。”
“为什么?”承琪不解,想起那间凌乱的屋子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这个……之前我们也不知道。”柳旺见承琪面色,把后面的话给吞了下去。
柳三男抬头道:“他不准我们进他的屋子,有次我去敲门找他被他大骂了一通,所以我们都知道柳二爷的脾气。”
“也就是说,你们谁都进不了他的屋子?”承琪眯起眼睛,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掠过,他们都在点头。
柳三男继续说:“昨天晚上柳二爷先下的戏,他回了房就没出来。玉爷下戏之后要吃馄饨,我去厨房时经过二爷房间,他还亮着灯。等玉爷吃完我拿碗回去的时候,二爷屋里的灯灭了,想是睡了。”
“馄饨?”承琪转眼看着玉奴:“昨天什么馅的?”
玉奴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柳三男道:“虾仁馅。”
承琪张了嘴指着玉奴:“你……一个人就吃虾仁馅的?我来你就让我吃白菜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