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第二日就返回了渭城兰府。
春芽见到善若水后急不可耐道:“大娘子,出大事了。”
善若水稳住心神:“慢慢说。”
“圣上给你和魏将军赐了婚,圣旨还在府中与老太爷的牌位一起供奉着。”
善若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春芽将话重新说了一遍。
“兰枝悄悄告诉我,说她去平阳侯府问过平阳侯该如何办?平阳侯说既然有圣旨那就只能依圣旨行事,你与窦将军的亲事只能作罢。
兰枝还说她去平阳候府时,魏将军正跪在平阳侯府大门前。
她说之前满都城都传言魏将军为了求圣上给你和他赐婚、在皇宫内还跪了几个时辰。”
善若水这才相信了春芽说的话。
怪不得昨日窦张均神情黯然与往日大不相同,还不辞而别,原来他知道了自己与他的婚事已无可能。
听到这个消息,善若水有些诧异但似乎又没那么吃惊。
自从魏不绪在宛城商业节掳了她、求她回头那次后,善若水内心总有着隐隐的担忧。
以她对魏不绪的了解,他一旦对某件事下定决心就没那么容易放弃。
随后,魏不绪的种种举动都让善若水明白:魏不绪是下定决心不放弃她了。
特别是魏不绪拦截了窦张均写给她的二十多封信后,善若水心中的担忧达到最大。所以她才会在窦张均征战回来后答应尽快与他完婚。
只是没想到,魏不绪终究还是快了一步。而且用的还是这种自毁名声、不要尊严的做法。
这让善若水有些意外。
也让善若水做不到多恨他。
春芽见善若水态度平静,诧异地问道:“大娘子,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
善若水没说话。
春芽惊道:“你不会心里想嫁的人一直是魏将军吧?”
善若水白了春芽一眼,“我是这样假情假意的人吗?”
春芽憨憨道:“确实不是。那你为什么这么平静?”
善若水叹了一口气:“那是因为我心里隐隐有这个担忧。”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猜到魏将军会求圣上赐婚?”
“那倒不是。我只是感觉他会破坏我与子初的婚事。”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反正圣上只是赐婚,又没说让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先拖着。”
“那你与窦将军是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嗯。”
好一会儿后,春芽说了一句:“窦将军真可怜。”
善若水想着窦张均昨日的样子,的确有些可怜。
至于她自己,善若水说不清楚她内心此刻是什么感觉?
或许因为她对窦张均的感情没到情根深种的地步,她并没有伤心欲绝、悲痛万分之类的情绪。
生气、不喜、愤怒……都有一点点,但又不是那么多,最深的感觉是无力。
对,就是无力!
对于皇权的无力、对于不能掌控自己人生的无力……以及反抗的无力!
没错,善若水的反抗都只能是被动的、消极的。
她既不能找人说理、鸣冤,也不能自伤明其心志,就连哭泣似乎都是多余的。
她能做的只有漠然待之。
春芽又道:“都城还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
连她与窦张均的婚事都能说没有就没有,善若水对其他的事情更能波澜不惊。
“二公主和窦世子在酒楼幽会被人撞见,两人的风流韵事在都城都传开了。
为了平息流言,圣上对外诏告二公主与窦世子早就婚约,不日就会成亲。”
善若水:……
……
就在善若水决定不予理会都城发生的事情后,魏不绪来了渭城兰府。
善若水来兰府替兰亭解毒原本就是魏不绪设计安排的,善若水在兰府的动向自然瞒不过魏不绪。
窦张均来了兰府又走了、春芽回了趟都城都在魏不绪的监控当中。
魏不绪都不用多想就能明白基本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善若水见到魏不绪态度很平静。
魏不绪看着善若水道:“你都不问问我?”
“有什么好问的?”
“你不生气?”
“我不是不生气,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生气。”
来之前,魏不绪想过善若水会有的情绪,比如:
生气、愤怒、伤心……甚至骂他、恶言相向等,他也想好了要怎么应对,但没想到善若水的情绪都不是他预计中的。
善若水的情绪是平静,漠然置之的平静。
这才是令魏不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