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善若水送到善府偏院后,魏不绪没有像之前一样随着善若水进大门,而是说道:“我还有事,不随你进去了。”
善若水敏感地察觉出魏不绪的情绪低落,问他:“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公事。”
见魏不绪不欲多言,善若水也没有多问。
下了马车后,善若水拉响了偏院门铃。
春芽开的大门,见到善若水高兴地朝院内喊道:“家妇,大娘子回来了。”
孔兰几乎是跑到善若水面前,红着眼眶流着泪抱着善若水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没有受伤吧?”
善若水道:“不是让春芽告诉你我没事吗?”
孔兰这才擦了眼泪,“没有见到你的人我总是担心。”
马车上的魏不绪看到这一幕再一次想着善若水不是一个人,她还有阿母要保护,因此更加坚定将善若水托付给窦张均的决心。
进到院子后,孔兰指着摆在路中间的炭火盆对善若水道:“从这个火盆上跨过去去去晦气。”
善若水依言做了。
沐浴完后,善若水将善代春写的断绝书给孔兰,“这是我进廷尉府大牢的第二天他给我的”。
孔兰看完后长吁道:“我以为他只是不喜我,对你多少都有一些感情,没想到他心这样狠。”
“阿母,如果现在有机会让你与善代春和离,你愿意吗?”
善若水突如其来的话让孔兰怔了一下:“能和离?”
善若水坚定地回答:“能”。
“要是我与他和离了,你的亲事会受影响。”
“要说之前还有影响,如今他都与我断绝父女关系了,还影响什么?”
这话只是善若水说出来说服孔兰的,就算没有断绝父女关系,她都想孔兰与善代春和离。
善若水又继续游说孔兰:
“再说,假若我未来的郎婿只因为我是和离妇人的女儿就不娶我,那我不嫁他也罢。”
孔兰略想了想坚定地说道:
“那就和离”。
“之前我顾念他是你的阿父,又担心和离影响你的婚事,因此才不敢大胆行事。
既然他都主动与你断绝了父女关系,我更没必要留恋这个妇人的名头。”
善若水之前还担心孔兰不肯和离,没想到她这么干脆。
“那到时阿母出面商谈时,态度也需坚决。”
“好。”
善若水道:
“不过无论善代春同不同意和离,我们都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趁着今晚人少我们就搬去新宅。”
对于这一点,孔兰没有意见,春芽更是兴高采烈。
三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家俱不用搬走,别的东西倒不多,只是药房里的工具和药材有些多。
三人没花多少时间就将衣物和日常用品收好放在几个大木箱内,然后开始清理药房。
药房清理起来就没那么快了,直到傍晚时分才将所有东西整理好。
“春芽,你去打听一下善代春是否回来了?”
春芽很快就回来了:“大娘子,家主回来了。”
“你现在就去新宅,告诉兰枝她们我们今日就会搬过去住。让她阿父再租两辆马车和几个人来替我们搬家。”
春芽走后,善若水陪着孔兰去找善代春。
善代春已经知道王三被杀一案的结果。
之前他知道冯皇后给了荣和翁主一千亩田庄后便知道有事要发生,只是那时还猜不到是什么事情。
当听说善若水涉嫌杀害王三时,善代春便知道是冯皇后借荣和翁主之手陷害善若水。
善代春当时想的是:
既然冯皇后决意对付善若水,就算这次不成还会再有下次。而下次还不知道会不会将他牵连进去。
就算魏不绪有能力护住善若水,也不会管他的死活。而他还有一个家要照顾。
善代春权衡考虑了一番后,决定还是明哲保身。
因此他主动与善若水断绝了父女关系,还将断绝父女关系的消息传到冯皇后耳中。
不过事情的发展还是有些令善代春意外:
他知道魏不绪一定会保下善若水,但他没想到魏不绪一点也不顾忌冯皇后。
哪怕证据不充分定不了冯皇后的罪他也将冯皇后的遮羞布扯了下来。
孔兰看向善代春,这是近几年她第一次直视他。
善代春原本就面如冠玉,而他也保养得极好。实际年龄比她大三岁之人看上去比她还小了好几岁,仍然很吸引女人。
但孔兰此刻心如止水、平静无澜。
初见时的心动、年少分离时的不舍、分离后的思念、听闻他接她来都城时的欢喜……仿佛都是前世之事。